第7章 棄子(1 / 2)

佛宗起初由月氏國傳入秦國,再由秦國傳入趙魏韓等國,然而最終卻在魏國得以興盛。秦國人自信,對外家思想非常認可,但不狂熱推崇,因此空知活佛入留城,雖有無數民眾夾道歡迎,卻隻有寥寥幾人虔誠參拜,而那些人盡皆是些苦修僧人。

“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現象,大秦國富民強,百姓得以吃飽穿暖,沒有天災人禍之虞,無須再向神佛祈求恩賜,這不是你們這些悲天憫人的高僧渴望看到的嗎?”

途中,嚴冬躺在板車上看空知慈悲的臉色多了幾分愁苦,便開解道。

“我並沒有憂心此事,相反,看到大秦百姓平安喜樂,我也很高興。”

空知說道:“隻是,秦國不需要我。我最應該去的地方不是大秦,而是飽受戰亂之苦的韓國。我看到大秦子民安居樂業,不由想起此刻韓國百姓還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於是心下難安。”

嚴冬由衷讚歎道:“佛子果然慈悲,無時無刻不關心百姓疾苦。”

……

行路三天,途中再無紛擾,眾人沿著官道直抵鹹陽。嚴冬畢竟曾經也是一名修行者,對於身體的控製遠超常人,他的皮肉傷此時已經好了大半,隻是胸口斷裂的肋骨還未愈合,隻能坐在臨時製作的簡陋輪椅上,不敢隨意亂動。

嚴冬在鹹陽官道上,先是拜別了空知活佛一行人,隨後讓身後的一名士兵推著朝軍部走去。軍隊不能進入鹹陽城,因此嚴冬將剩餘的一百多名士卒交給了城門郎安置。

鹹陽很大,不光是城牆修築得比涼城抵禦匈奴的外牆還要高一倍,內部的官道也寬大得出奇。因此嚴冬根據程為民的講述,下了太平大道,沿著春和路走了許久,途經數十間店鋪和三兩個瓦子,才看到了軍部那間朱漆的大門。

……

“你叫嚴冬?是你護送佛子前來的?你以前是修行者?從邊城來?打算退掉軍籍?要辦理鹹陽戶籍?準備留在鹹陽?要不要我幫你推薦工作?”

一位身材高大滿麵紅光的老人看著嚴冬不停發問,嚴冬連一句話都插不上,隻能不斷點頭。

剛才,他將身後給他推輪椅的士兵派去取軍部批文,而那位帶他們進來的官員也跑去給嚴冬辦理戶籍簽轉的事情,於是嚴冬就在軍部衙門某個偏廳安心等候。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來一個老頭兒,似乎對嚴冬充滿了好奇,於是局麵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老人家,這裏是軍部,您該不是跑這裏查戶籍來了吧?再說了,我到底哪裏吸引您了您說?說出來我才可以改正。看您這麼積極上心的樣子,必然居心不良,我可告訴您,雖然我年紀不大,但我遇到過的騙子不少,您這點伎倆可能排不進前十。”

等那老人問完,嚴冬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立馬滔滔不絕地將這老頭損了一頓。

老頭為之氣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嚴冬理直氣壯地說道:“但看得出來您是個老人家,您沒發現我跟您說話用的是敬語嗎?”

“聽出來了,你用的是敬語,可沒有半分尊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