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罪惡滔天者無罰
前文交代寒浞本是凡間奸商，父母從小驕慣於他，任由他胡作非為，仗著體壯力大攪得四鄰不安。族人紛紛遣責他的父母，他的父母批評他幾句，誰知他竟把父母捆起來照樣出去為非做歹，後來族長將他驅逐出境。之後寒浞浪跡天涯，遇見了一位赤腳奇人，收他為徒，經過一年多的時間，他學了一身高超的武藝，又恐師父再收別人為徒，用毒藥把師父毒死，然後搜刮了師父的財物，放了一把火燒房子，踏上了江湖路。他靠著打家劫舍起家走上經商之路，包裝推出三界美神嫦娥，投靠後羿，手刃逄蒙接任京都衛戍司令，後羿射日有功位登夏國王。嫦娥負情飛天，後羿肝腸寸斷，寒浞進獻美神純狐，那純狐長相與嫦娥毫無差別，更比嫦娥溫柔體貼，後羿愛不釋手，從此貪戀美色美酒，沉迷巡遊打獵，不理朝政。不久，寒浞與純狐通奸被酒醉後的後羿捉奸在床。後羿盛怒之下欲殺死寒浞，但他哪裏是寒浞的對手，反而被寒浞把他殺死在寢宮的床上。寒浞隨即自立為王，封純狐為正妃，將後羿的屍體剁成肉泥，加入劇毒的藥物烹製成肉餅，然後送給後羿的族人吃，吃下的便被毒死，不吃的便讓士兵用亂刀砍死，其狀慘不忍睹。寒浞無道荒淫無度嗜血成性，天怒人怨，眾叛親離，部下反叛，殺入宮中，寒浞從純狐的被窩裏光著屁股逃走。而後寒浞躲避追殺亡命天涯，至流沙河遇見被他毒藥毒死的師父，嚇得魂飛魄散，再一想怕啥，橫豎都是死，窮凶極惡道：“毒不死的老東西，到閻王爺那告我，來來，盡管索命”！
那師父赤腳手持一把破扇子滿意的看著寒浞：“行，你夠毒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都占全了，私通義父的妻子，碎屍義父後羿，毒死師父赤腳等等，到閻王爺那告你？閻王還是我的晚輩，索你命何費吹灰之力，我怎麼舍得呢？我找了幾千年才找到你這個寶貝。對你的考試通過了，今天正式收你為徒，但決不可說出我是你師父，否則”，隨手指指岸邊的巨石，“砰，砰，砰——”聲如霹靂，巨石粉碎，碎石跌落河中“砰”濺起一片死魚死蝦。
寒浞驚得魂不附體磕頭就拜“都怪弟子肉眼凡胎，願跟隨師父赴湯蹈火”！
赤腳：“赴湯蹈火倒不必，但赴海蹈冰是必須的”。
“師父，何為赴海蹈冰”？
“到閻王告你的狀子都塊壘到天上了，要不是為師幫你，你早到十八層地獄報道了，雖然為師有些神通，但也恐百密一疏，萬一那個關節漏了風，那你可永世不得翻身啊！你得到北海之底十八盤陀螺穀躲躲，一是避避風頭，二是精心修行，業滿就是金剛不壞之體的散仙了。北海之底十八盤陀螺穀十分隱蔽，沒有幾個神仙知道，諒那北海龍王也不敢透漏出去”。
“師父，為何對弟子如此厚愛”？
赤腳表情嚴厲“不該問的，不要問，永遠不要”。隨即帶寒浞分開流沙河水道來到北海之底十八盤陀螺穀，傳授寒浞修行口訣。那海底陀螺穀就是暗無日月的冰窟，極冷極寒之所，冰冷刺骨，雖有赤腳所給的火棗禦寒，但也異常寒涼。再寒涼寒浞也得忍耐，凡間不能留，陰間不能去，兩界均無立錐之地。赤腳每隔半個月來穀中一次檢查寒浞功課，傳授新的修行之法。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300年過去了，寒浞三千功滿霞舉飛天，雖已成仙但沒有天界的編製還是散仙，準備走下一個程序，到東華紫府天庭人事部報道等待安置，被赤腳一頓大罵“你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存貨，等，你就永遠的等待吧，還沒等到安置，500年後天所降的三災（雷災、火災、風災），第一災就讓你難逃度輪回，到閻王那報道吧”！
寒浞毛骨悚然，叩頭禮拜道：“萬望師父指點迷津，到底不敢忘恩。”
“憨貨，正常程序是走不通的，那東華紫府天庭人事部內部等待安置的散仙最早的都排到一千年以後，你暫時也無法安置，再說隻要有錢哪一災也不在話下，這樣，你先把建造廣寒宮的工程包下來，錢會有的”。
“全賴師父成全”。
“沒記性的東西，你沒有師父，我的名諱赤腳大仙”。
“是，是，大仙，全仰仗你了”！
赤腳大仙何方神聖。赤腳大仙本是海蟾子，北海衝天島紫霞洞的海蟾蜍，閉關修行一萬四千五百年，曆經九千八百一十難修成人形得道成仙，自學成才，頗有法力，不讓玉帝，敢欺三清，狂放不羈，到東華紫府天庭組織部報道等待安置。部長東王公見他雖有真才實學，但“非清勿視”（非出自三所一類名牌大學，玉清境大學、上清境大學、太清境大學，分別是道教常委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所開辦的），根本不加理睬，赤腳一等就是一萬八千年，等的花都謝了。赤腳仰天長嘯，天庭用人唯才是舉、憑才適用全是一套欺世盜名的鬼話，不，還不如鬼，鬼還有所顧忌不敢說，天庭倒肆無忌憚，不恥無所不為。赤腳懷才不遇氣衝牛鬥，聚集八萬八千散仙大白天個個提著燈籠（暗示對暗無天日的天庭抗議）、個個赤著腳（表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眾誌成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向天庭請願“還我公道、公平、公正！徹底雜碎腐朽天庭人事製度，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為官者終為官，為民者終民官，貴者為貴者壟斷，賤者為賤者世襲”？民怨沸騰，輿論滔天，天庭這座巨舟顛簸於輿論波濤中。赤腳妖言惑眾，天庭調集天兵進行剿滅，天兵在赤腳鼓動下紛紛棄甲投戈不戰而退，最基層的天兵們退而不戰，天將們對淩霄殿的指令也陰奉陽違消極怠工，天庭數次出兵都不果而終。玉帝沒想到，這些手無寸鐵的草根散仙竟有如此聲勢，赤腳大仙一呼百應，常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非也！這些烏合之眾竟使得天兵天將不戰而退。這樣下去自己馬上成了孤家寡人光杆天帝，看來必須盡快拿出行之有效的對策。寬猛相濟，文武相輔，剛柔並用才是成功的禦天之道，隻是“猛、剛”鎮壓是不行的，安撫才是化解時下危機的一劑良藥。玉帝命令由淩霄殿閣委太白金星掛帥相關部門人員組成應對群體事件辦公室，太白金星縱橫捭闔，對事件的草根散仙實行拉攏優待、威逼利誘、分化瓦解，不到一月，大半散仙作鳥獸散。時機一到，玉帝請赤腳大仙到淩霄殿直接對話。
玉帝以慈祥的目光打量赤腳：“大仙，真是滄海遺珠，以大仙這樣的天外高仙在天庭作個宰相也是屈才，那組織部真是有眼無珠對大仙不能量才適用。大仙受到不少委屈，但以大仙的素養不該跟那些群氓草根散仙混在一起，朕相信你一定會出淤泥而不染。你所提到天庭體製某些弊端，朕何嚐不知呢？如天庭政府效率低下、人浮於事、貪汙腐敗等等，朕何嚐又不是痛心疾首呢？這陳腐的體製、僵化的機製，唉！冰凍萬年、萬萬年，非一日之寒，要想即刻河清海晏，你是明白人，那是癡人說夢，這還要從長計議，緩緩圖之，不可急功近利。變革，興利除弊、革故鼎新確實是造福三界的好事，但別忘了，穩定是壓倒一切的首任，如果天庭垮了，三界亂了，最直接的受害者還是芸芸眾生。朕，說這些這也是多餘，以大仙的徹悟怎能不知其中利害，不說了。以大仙的滿腹經綸，不會成為屠龍之技的。朕封你為天庭淩霄殿特別顧問，上至三十六層天下至幽冥界任你巡查，一切開度由天庭擔負，發現貪贓枉法官員任你彈劾檢舉，朕一定會體麵無私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玉帝一番入情入理的金玉良言。赤腳心知肚明，那不過是一套假話、空話、大話、官話，“任你巡查”可以說奉旨巡查，與柳永的奉旨填詞無大差別，彈劾檢舉有啥用，處決權在天庭，到時有千萬般理由為不法之徒開脫；“天庭淩霄殿特別顧問”無冕之王，夠禮遇的了，玉帝特別顧問——大體相當於凡間的帝王之師，多少神仙夢寐以求的殊榮，冠冕堂皇，特別，夠特別的了，顧問顧問，顧你才問，顧不顧由玉帝說了算，不顧，你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吧。三界主宰真不是吃幹飯的，一箭雙雕、一石三鳥，冥頑不化追隨赤腳的草根散仙們覺悟吧，你們的草帥（赤腳）已經俯首稱臣，別在瞎鬧騰了；赤腳，歇歇吧，你打隊伍幾乎土崩瓦解，趁此還有點兒本錢跟玉帝談，等到冰消瓦解之時談的條件都沒有了；成全了玉帝求賢若渴、虛心納諫。安撫威懾，恩威並用，玉帝預期達到了，赤腳麵對大勢將去不妥協又能如何。赤腳從苦苦修行滿懷“天生我材必有用”、“鯤鵬展翅九萬裏”的淩雲之誌，躊躇滿誌“三千裏外覓封侯”，到東華紫府天庭組織部對他的評價不知天高地厚的三無草根（無學曆、無職稱、無資曆）如棄敝屣，壯誌未酬；到凝聚數萬散仙鬧天宮伸張三公（公道、公平、公正）的“提燈上書”運動失敗，愈加玩世不恭，恨天恨地很世界，形成了亦正亦邪，時正時邪，除殘去穢與助紂為虐兼具雙重性格，對天庭時而恭敬時而不屑，三界上下官僚對這位名義上的帝王之師奉旨巡查的玉帝欽差精神分裂的散仙還是有所懼怕的。真應了那句話，不是絕頂智商的人是患不了精神病的。以赤腳大仙領導的群體鬧天宮事件，以赤腳的失敗而告終，不過敗得還算體麵。
為了大力發展天庭文化事業，淩霄殿通過了月宮歌舞團團長太陰星君的興建廣寒宮建築群的提案，赤腳大仙聞風就去淩霄殿見玉帝。
赤腳作出漫不經心的樣子：“陛下，廣寒宮興建是天庭的一件大事、好事，誰去督辦”？
“自然是建設部的事兒”。
“哦，老朽以為不妥。那建造廣寒宮的建材是北海之底十八盤陀螺穀的九玄寒陰冰，需要的還不少，恐怕陀螺穀的九玄寒陰冰十有七八都被開采，結果必定導致陀螺穀的環境破壞，北海生態環境必定受到影響，多少水族不是無家可歸就是被氣候變暖而熱死，這樣的罪名天庭政府背負的起碼”？
“哦！那廣寒宮不建了”？
“那是天庭的臉麵，當然要建，而且刻不容緩”。
玉帝麵帶悅色“大仙，如何建呢”？
“政府不出麵，隻出錢，造辦的事兒交給天界民間散仙，我這有個合適的人選——寒浞”。
“好！能者多勞，你就全權處理吧”。
寒浞變成了廣寒宮造辦的總監。組織人力，天庭啥都缺就不缺人，鎮壓赤腳鬧天宮事件中出工不出力的天將、臨陣不戰的天兵還在天牢裏關著呢，還有鬧天宮事件中表現積極的散仙，都是絕好的苦力，一箭雙雕，既懲罰了不軌之徒、不安分之輩又解決了人力資源。錢到財政部支取，天帝項目誰敢怠慢。寒浞以前就是奸商，這回真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克扣工錢，隨意延長工作時間，一切打著玉帝的旗號，由一天工作10小時增加到12、14小——時，再則勞動保護用品能省就省，海底開采九玄寒陰冰是個高危行業，不給苦力發放棉衣，美其名曰有利於提高功效降低成本，冷了就會不停地勞動，勞動就會增加熱量，發放的安全帽都是劣質的，這是針尖削鐵無孔不入，哪管苦力的死活，苦力傷亡嚴重，砸死、凍死、累死不計其數。施工苦力減員嚴重，將天庭人事部大批等待安置的散仙充斥施工隊伍。那大批散仙們，靠人事部發放的救濟金杯水車薪，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貧病交迫，不少散仙還沒等到編製就到閻王那報到去了，剩下的散仙有的熬不住饑寒交迫的日子就下界落草為妖為魔殘害一方，再剩下的就被招募到施工苦力的隊伍，心想這下總有口飽飯吃，可飽飯沒吃上不少散仙把命都搭進去了，死的死殘的殘，海底采冰工程結束幾十萬散仙隻剩下百分之一（不包括建造廣寒宮傷亡的散仙）。寒浞不但無罪，反而有功，天庭人力資源部財政部聯合授予他一麵錦旗“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為天庭減員增效，為天庭政府解決了幾萬年的沉重財政負擔，各大主流媒體爭相報道寒浞這位曠世奇才。德高而毀來事修而謗興，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也有負麵報道“寒浞萬惡不赦，不顧施工散仙死活草菅人命，破壞北海生態環境，大批水族死於非命，貪汙公款——，必殺寒浞以謝天下”，都被寒浞一一化解，海底采冰本來就是高危作業難免有所傷亡，再說那些死傷的散仙都是些愚笨不堪的蠢貨、懶貨，懶惰才是被凍死的根本原因，再則就是埋頭傻幹，不講安全，又不學科學亂砍亂伐致使海底環境有所改變，至於水族之死和我們施工沒有直接聯係，他們要死我又奈何；至於說我貪汙公款那是不能接受的，這純屬惡意中傷誣人清白，我隨時接受天庭有關部門對我調查，望早日為我洗刷清白“。寒浞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