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2 / 3)

那寒浞賺的盆豐缽滿,如果說他是最大的受益者,真是冤枉他了,造辦宮寒宮的程序走到哪部門,哪的部門的仙官仙吏無不雁過拔毛,如財政部一次撥款100億,通過層層盤剝,到寒浞手裏也就10個億。公事要辦,私事絕不能落。寒浞與月宮歌舞團團長太陰聯合開發月宮房地產,建造豪華別墅區,出售價格都是天文數字,對購買者絕對保密身份,供不應求,一期工程還沒開始,三期的別墅已經售完,買主自然是天庭高官。真正用在廣寒宮造辦上的錢就少之又少,財政部撥款撥了十八次,資金投入不下800億,結果呢,豆腐渣工程,垮了建,建了垮,廣寒宮的萬仙大會,因工程質量問題就砸死砸傷了上千位仙員。幾千年不發火的玉帝震怒了,命令糾察靈官徹查事故原因,談何容易,此事涉及天庭十幾個部,一個龐大的貪腐網,糾察靈官還沒見到寒浞,寒浞早就知道了信息,逃之夭夭,天庭發布通緝令,不過一紙空文,大大小小的保護網保護寒浞安全出境,在西天定居下來。老奸巨猾的玉帝當然知道其中的貓膩,廣寒宮坍塌事件隻是暴露了冰山一角,其中涉及的天庭政府官員不下十分之三,如果真的一個個處理天庭非塌了不可,孰重孰輕一目了然,最後決定”主犯嚴懲不貸,脅從既往不咎“,說是這樣,誰是主犯誰是脅從,隻有玉帝說得清,不少涉及的官員不免提心吊膽。天庭外交部與西天外交部多番協商,經過諸多周折,寒浞被引渡回天庭,玉帝也想殺一兩個貪官殺雞嚇猴,這回玉帝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司法部門不管怎麼審,寒浞麵對鐵證如山的證據草菅人命、巨額行賄等罪行就是死不認賬。寒浞一案拖得時間太長,總得給媒體一個說法,玉帝不耐煩,快刀斬亂麻,決定將寒浞就地正法以儆效尤。玉帝欽定,看來寒浞該壽終正寢了。好人靠自己,壞人靠運氣,寒浞的運氣還真好。天庭官吏十有八九為之求情,寒浞是個寶貝,造辦廣寒宮涉及部門太多了,這些部門的官吏又並非一係,都想通過寒浞所知道政敵的違紀違法證據而後搬到政敵。最後三清也出麵了,玉帝為了天庭的穩定對寒浞一案也沒了興趣,司法部愛咋辦咋辦吧。太陰星君通過各種手段把寒浞暗地裏搶到了,但寒浞一案對天庭震動太大,寒浞隻有改頭換麵才能在天界立足,於是便有了廣寒宮沙河戍衛,也就是廣寒宮的保安。寒浞犯下彌天大罪,天地不能容身,天庭大部分官吏為其求情,長遠看也並非什麼好事,天庭各派係暫時為了自身的需要,官場爭鬥險象環生千變萬化,世上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如有朝一日哪個派係為政治需要,有可能把寒浞棄之敝屣,那時十惡不赦的寒浞人人得而誅之,將淪落萬劫不複之地,今日的沙河一聽喚他寒浞怎能不毛骨悚然。

嫦娥與沙河在桂樹下相逢,各自講述了300年前分別後的大致的經曆,當然都是講自己體麵的事情。

沙河:”曆盡艱辛,你現在已是團裏副處級演員,恭喜你“!

嫦娥:”什麼喜呀!你看,白天不人不鬼,不停地搗藥,晚上排練、演出,雖說是副處級演員名不副實,不過隻是個跑龍套的角兒“。

”不管怎樣,總算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咦!你怎麼知道那隻蟾蜍就是我“。

”一個人外形在變,其內質、氣韻、氣質是無法改變的,但我也沒此慧眼,隻是昔日共同生活過太了解了,一見蟾蜍自然想到你,美女蟾蜍,蟾蜍美女,會有第二個嗎,一直在想會不會是你,憑這也不敢確定,也有大半猜的成分,也是我的運氣好,真的猜中了“。

”幾百年沒見,你到謙虛了,昔日的張揚蕩然無存。這不是猜,是心如靈犀一點通,是有情人終成——“

沙河接過嫦娥的話”終成——終成伴侶“。

嫦娥溫柔地向沙河懷裏倚,沙河往一旁閃。

嫦娥感到沙河陌生,真的不是以前風流倜儻的寒浞”浞,怎麼變得如此怯懦,昔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跑哪兒去了“?

沙河謹小慎微四下望望:”我這罪惡滔天的人,能苟全一命實屬萬幸,哪敢不小心翼翼“。

他鄉遇故知的嫦娥激動的心被潑了一瓢冷水,嗚咽著”這陌生冷酷的天界,我這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遇到故人別提多高興,沒想到你,你卻拒人以千裏之外“。

”嫦娥,不是的,不是的!都是天涯淪落人,相逢別提多激動。你知道麼,我關押在天牢真是度日如年,雖是享受特殊待遇,住的是別墅,錦衣玉食,你不知道,刀已經架到脖子上,不知某一刻就會落下,惶惶不可終日,那是我生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真怕,不知昔日授業恩師為什麼將我拋棄,不聞不問,我是何等的絕望,何等的恐怖,既怕死又想死,早日結束提心吊膽的日子,這種經曆能叫一個已經死去的寒浞還陽嗎“?

嫦娥心想雖無他的天牢遭遇,但也有相仿之處,寒浞被恩師拋棄,自己喝何嚐不是被太白金星拋棄,通過一段時間的反思,才明白自己來廣寒宮就是太白精心策劃的,自己是太白精心布局套太陰星君的繩索,太白不是真心幫自己,隻不過是其手中的一枚棋子,現在這枚棋子已經失去了作用,隻有靠自己。當下沙河與自己都是淪落天涯之人,又是舊情人,互相幫襯、守望相助度過這艱難的日月。想到這擦擦眼淚”沙河,我錯怪你了,三百年來你精耕猛進,我還是沒長進,依然任性不善解人意,原諒我吧!我渴望著您能像以前那樣幫我“!

”我現在是這個樣子“

沙河話語一轉”我一定竭盡全力“。

嫦娥與沙河的弱弱聯合就此結成。

嫦娥與沙河在桂樹下竊竊私語,被修剪奇葩的白娥發現立功心切,急忙向太陰星君告發嫦娥與沙河私通。太陰對這種事很頭疼,像這樣的事兒在月宮幾乎不新鮮,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要肚子沒搞大,沒人感興趣,白娥太嫩了一味的想立功,卻不知其中利害。隻要有人告發作為領導的太陰也不能置之不理:”白娥,捉奸捉雙,可有證據“?

”有,這對狗男女在桂樹下一聊就一個時辰“。

”就這,能斷定他們通奸嗎“?

”他們正準備行其奸事“?

”何以見得“?

”因為,因為嫦娥一絲不掛,最後披上了沙河拿的長衫,還有他們都身帶著淫具“?

”你給我說,你現在想去和誰通奸“?

白娥被問懵了”沒有,沒有“。

”你不也身帶著淫具嗎?智商與美麗是不成比例,用在你身上一點沒錯,我看你太閑了,無事生非,無事生非,精力多花在工作上,不要總盯著這個瞅著那個。你嫌領導的工作不忙嗎?拿這種破事兒消遣我,要不是看你年幼無知真想把你打下凡間,罷,罷,你到馬戲團工作,那兒正缺一隻表演的於菟(老虎)“。

白娥偷雞不成蝕把米,悻悻去了。對白娥的反應太陰不動聲色別有一番考慮,昔日共同貪腐的盟友沙河絕不能再有什麼差池,不處理也要提醒,找到嫦娥,一番斥責”霓裳呀,霓裳,叫我怎麼說你好,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風流成性,一天沒男人就活不成,才來幾天就勾引上了沙河,真不知道你的皮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我對你仁至義盡,你卻死不改悔,這團裏上上下下有誰敢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你有種!真想永遠把你變成癩蛤蟆,又不能違背靈老的指示,這樣吧,白天照常搗你的藥,晚上你也不用上班了,廣寒宮的冰火沐浴軒更適合與你,給你敗敗火,淨淨身“。

那冰火沐浴軒就是月宮裏的地獄,時冷時熱,奇寒如千柄冰劍刺骨,灼熱如萬支利箭穿心,這種折磨不次於剝皮抽筋之痛,可謂慘無人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嫦娥雖說神仙之體這種煎熬足以令她感受到千刀萬剮之痛,滾燙的烈油不時頭頂飄灑,悲慘嚎啕不到半個時辰就沒了聲音,如泉湧的淚水一會兒就沒有了,嗓子嘶啞了,淚水哭幹了,皮膚一會兒凍得青腫、一會兒被烈油燙的蛻皮——。這樣的折磨還能搗藥嗎?月宮有句口頭禪”寧下地獄,不行沐浴;冰火沐浴軒鬼神皆膽寒,神仙金剛體難逃魂魄散“。十惡不赦的嫦娥真是罪有應得,但遺憾的是,不是其罪所致,而是太陰為警告沙河的工作方式的需要。這不是重塑正義,而是重振權威。

四十九天後,太陰找到了沙河”沙河,嫦娥到沐浴軒淨身,你知道麼“?

沙河答道”剛知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大逆不道竟敢惹團長生氣,罪有應得!下三濫的她能夠入團長的法眼,真是她的福氣,享受團長的親自製裁,有麵子、有身份“。隨即將一隻簡陋不堪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打開裏麵是150顆金丹,每一顆都價值不菲,像太陰這樣的級別,一年的俸祿(工資)也勉強值一顆,在沙河與太陰長期合作中這麼大的手筆還是首次。”不知這些能否入團長的法眼“。

太陰看看箱子內的金丹蓋上蓋子笑盈盈道”你還是那麼客氣,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以後不用這樣“,當然知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所求之事也不難猜出幾分,更不難聽出沙河的話外之音,一個堂堂的副部級幹部沒必要為一個跑龍套的大動肝火,有失身份。”唉!手下那幫飯桶不省心呀!我不親力親為,怎麼辦?要個個都像你一樣精明強幹就好了“。

”團長過譽了。有一句話不知當講否,聖人誅心,威不僅是令人怕也是令人愛吧!殺嫦娥不難,也不是目的,殺其對團長不敬之心,收其對團長敬愛之心,而後能夠為團長之所用,再說她無依無靠的不依靠領導您,還能生存嗎?經曆這次處罰,她焉能不怕!既然您花了那麼大的精力不僅是讓她畏懼吧“?

”當然不是,我馬上就能把她放了。隻是敢勾引你,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其中的厲害我們不言自明,你呀,你,什麼沒經曆過,如果在這陰溝裏翻了船,這下場比嫦娥還慘吧“!

”團長放心,我如不知這裏的輕重早就死了幾百回了,我能拿捏得準“。

”為了你的安全,白娥罰到馬戲團作於菟去了,霓裳嫦娥,我真想把她殺了,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網開一麵,你以後不能再出什麼差池了“!

嫦娥四十九天冰火沐浴軒的煎熬期間,精疲力盡哪有力氣搗藥,隔一日不吃藥便再也無法恢複玉女之體美女之貌,靈寶天尊之言不排除誇張成分。四十九天對她來說死了不止四十九回,體無完膚,玉骨將碎,多少次魂飛魄散,要不是途中沙河送的四十九顆”九轉定魂丹“死亡殘廢是必然的。四十九天煎熬,也使得嫦娥因禍得福,蟾蜍之皮徹底燒盡,但美中不足的是落下了皮膚瘙癢症,桂樹葉所搗的九轉美顏丹藥仍要天天服用,還要陰陽調和。

月宮落紅院嫦娥的住所。

嫦娥偎依在卷簾懷裏”沙河哥哥,對嫦娥再造之恩,沒齒難忘,可我恐怕再也無法報答了。你不該救我,人人都說神仙好,天庭聖潔燦爛,可實際上是什麼!我已萬年俱滅,準備趕赴黃泉,生生世世永不進天庭半步“。

沙河:”我救你根本不圖什麼報答,救你更是讓你尋短見,天庭都這麼黑暗,凡間、陰界還強到哪兒去。換環境不如換心情,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無處不適應。而今你的大災大難已經過去,又經曆那麼許多,害怕什麼呢?苦盡甜來,邁向美好的一步已經開始,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我還等著有朝一日你飛黃騰達對我庇護呢“!

在沙河的開導下嫦娥慢慢走出了精神漩渦”為了你這句話,我一定會堅強活下去,什麼都能輸,命不能輸,它日我若飛黃騰達定要那些迫害我的垃圾斬盡殺絕,絕不,絕不留情“!

沙河驚愕道:”嫦娥!錯了,錯了!飛黃騰達是為了提高生活質量,不是冤冤相報,等你步入那個圈子就知道了,什麼是非對錯恩怨都是迂腐不堪的書呆子較真的事兒,不要從一個誤區走入另一個誤區“。

嫦娥還領悟不了這句話的深意,但要有尊嚴的生存,要忍辱負重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