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哀莫大於心死(1 / 2)

今年的冬季格外寒冷,雖是正午,天空中見不到絲毫陽光,陰鬱鬱的雲朵在天空中張牙舞爪,北風呼呼吹來,寒意似乎滲入了骨髓。

這不是個適合出行的天氣,但墨雅卻不得不出行,不,確切的說,她希望下一刻她就站在墨氏莊園的門口,以便能夠清晰證明自己得到的消息真偽。

身下的馬兒仿佛知道主人的急切一般,身子快速起伏,矯健的四肢噠噠在冰雪覆蓋的路間飛躍,夾雜著馬兒急促呼吸與墨雅急切的心跳交響,砰砰砰的仿佛要跳出胸口。

“啊......”驟然抬高的身子快速低伏,甚至還在不斷降低,直至耳邊“嗬嗬”的馬匹嘶吼聲停止,墨雅雙手緊緊拉住韁繩,身子顫抖卻又堅實的抓緊馬匹,昏眩的雙眼終於清醒的時候,墨雅才明白自己光顧著趕路,竟然忘記回家路上的這個大坑,如果不是馬兒相伴多年最是護主,自己還真可能被來一次空中飛人。

自嘲的笑笑,墨雅抬高因為抓的太緊而勒出流血的雙手,汗水從頭上流下來,滲入眼睛,酸澀的讓墨雅不由紅了眼眶。

“不可以”墨雅粗魯地拉扯著袖子抹一下額頭、臉上的汗水,眨回去奪眶而出的淚水,“墨雅,你必須去弄清楚,你早就沒有軟弱的資格了。”

下馬扶起馬兒拉扯著上了上邊,然後再次上馬,繼續前行。

遠遠的,墨雅終於看見了陌生而熟悉的莊園,嫁出去的這些年,她一直記著爺爺臨終時懇求的眼神以及那句守住莊園的誓言,於是她時常問詢莊園的一切,也時常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著莊園,但卻從不曾回來過。

心中有些酸澀,墨雅捂住胸口閃現的憤怒與不甘,緩慢而堅定的走近這個執著了很多年的地方。

原本恢宏的大門已經染上了風霜的顏色,在白雪的映染下顯得荒蕪破敗,一排常綠的鬆柏完全不見了身影,光禿禿的圍牆邊,影影綽綽幾個身影。

墨雅走近看清楚一切的時候,眼中的怒火再也掩飾不住。

幾個身著黑色服飾的侍從正取下一塊牌匾,上麵龍飛鳳舞的幾個黑色金邊大字正好晃入墨雅的眼中,“墨氏莊園”幾個熟悉的大字讓墨雅心中一痛,以前總是仿佛凝住心血的幾個莊嚴大字因為沒有得到好的保養,中間的氏字暗淡殘缺。

“小雅,你要記住,氏族是一個龐大而神聖的稱謂,墨氏是我們墨氏族人多年守護的神聖,先祖們世世代代的努力需要你們傳承下去,墨氏就交給你們了。”嚴肅而莊重的聲音仿佛再次回響在耳邊。

“住手,誰允許你們摘下來的。”墨雅的聲音掩不住的氣怒與殺意,代表氏族傳承的牌匾怎麼容許外人的褻瀆。

墨雅的聲音凝聚了極大的力量,讓正嬉笑的侍從們齊齊轉身看過來。

“原來是夫人,夫人午安。”黑色管家服的男人眼中閃過暗光,恭敬的行禮,“爵爺大概忘記說了,夫人,墨氏莊園已經歸了咱們伯爵府,爺吩咐咱們過來換上伯爵府的牌匾。”管家說完身子微伏,神情卻漸漸傲慢。

“爺吩咐。”墨雅冷笑一聲,“墨氏莊園世代傳承,雖沒有女皇的賜爵,但也不是允許肆意買賣的地方,我倒不知道爵爺是知法犯法的人,怕是你們這些不知輕重的自作主張吧。”墨雅說的義正言辭,但隻有她心中明白,艾比蓋雖然一貫肆意風流,卻不是張狂的人,既然敢派親信管家過來,必然有所依仗。

果然,墨雅剛說完就發現管家的眼神變了,他挺直了身子,眼中更是鄙夷與憐憫交織,“夫人,爺自然不是輕狂的人,咱們也不是那些陽奉陰違的人,墨氏莊園?”說著他淡淡看一眼仆從手中的牌匾,“從今天開始墨氏不複存在,這塊牌匾也不過喪家之犬。”

“砰”的一聲牌匾掉落在地上,被泥水沾染了汙濁,墨氏莊園幾個大字更是被染的泥淖不堪。

“你敢。”墨雅的眼睛在一瞬間銳利刺人。

“夫人,你已經不是墨氏莊園的人。”比她更響亮的是管家的聲音,“還請夫人謹記住自己伯爵夫人的身份,墨氏莊園不過小小的商人而已,夫人您已經是貴族之妻,還是不要過多在意小小的商家。”管家的眼睛中是不可一世的高傲與冷漠,“況且墨氏莊園是現在的墨氏族長自願獻給伯爵府的,即使是上帝也不能在今天剝奪我們換上牌匾的權利。”

“住口,即使商人世家也不是你小小的奴仆隨意編排的,管家。”加重了最後兩個字,墨雅的神情也變得更加淩然不可侵犯,“還有,我是主子,我說的話你隻需要聽從就可以了,現在給我立刻離開,你叫我夫人一天就給我牢牢記住,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仆人。”墨雅的麵容冰冷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