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習慣了燕芙蓉的胃口不佳,隻是勸道,“您好歹把這燕窩喝了。”
鬆煙隻想著等那人來了,說不定自己一會兒就回去自己身體裏了,便不肯喝這燕窩。幾個丫鬟正在苦勸,攙著鬆煙身體的雪芽來了。
鬆煙眼見自己進了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她心中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這世上有幾個人能親眼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到自己的一言一行?眼前這個丫鬟個子不高,皮膚有些發黑,因為她本不是鳳沼人,而是北疆與羌容接壤的笛城人。鬆煙也顧不得幾個大丫鬟奇怪的眼神,一心要去扶那人,雪芽正在一旁提醒這人行禮,這人屈了屈膝,便被鬆煙拉住,向著拔步床走來,那人順勢親密地托著鬆煙的手肘,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讓她們下去。”
鬆煙輕輕點了點頭,坐在床上後吩咐幾個大丫鬟下去。
雪芽幾個不敢說什麼,依言退下了。
屋子裏沒了人,鬆煙連忙站起來,問道,“小姐,是您嗎?”
眼前的‘自己’點了點頭,沉聲道,“是我。”
鬆煙一聽,心裏的石頭落了地,眼淚都流了出來,“無上太乙渡厄天尊,這是怎麼一回事?小姐平日裏從來沒有做過一點壞事,一定是哪路神仙保佑小姐時搞錯了!”
燕芙蓉說道,“鬆煙,不要驚慌。我從前看誌怪故事的時候,講到過這種靈魂互換的奇聞。以前隻當是文人誇張,不料今日親身經曆了。”
鬆煙擦了擦眼淚,“不知書裏有沒有講怎麼換回來?”
燕芙蓉想了想,“這倒未曾講過,沒事,我們主仆二人被圈養在這定遠侯府後院,有什麼辦法一樣樣試了,總能有效,若是不能……”燕芙蓉微微一笑,“我經曆了這回生死奇事,頭腦好像都清醒許多,若是沒法子使你我換回來,我做鬆煙,你做燕芙蓉,又有什麼?”
鬆煙慌張擺手,“這怎麼行,這怎麼行?”
燕芙蓉細細打量著鬆煙,笑道,“我倒覺得委屈你了,我這身子體弱多病,雖然貴為侯夫人,卻被這身份約束在後院,家不是家,倒活脫脫是個監牢了。你呢,我們兩個情同姐妹,要不是你執意留在我身邊,我早就把你嫁出這侯府去了……”
燕芙蓉說到這裏,一時怔住了。鬆煙隻說道,“婢女是自願不嫁的,您當初救婢女的恩情,婢女永世不會忘記,隻要您能順心順意,讓婢女做什麼都行!”
燕芙蓉皺起眉細細思量,鬆煙不敢打擾,隻自覺地擦了眼淚站在一旁,給燕芙蓉布菜。燕芙蓉自然而然地就著鬆煙遞過來的五色菜卷喝了口燕窩,拿起帕子沾了沾嘴角,才開口說道,“鬆煙,我有一件事不好開口,怕委屈你了。”
鬆煙咽了咽口水,“小姐,您心裏想的,該不是不換回來吧?”
燕芙蓉撫掌笑道,“正是。我還要把鬆煙嫁給燕芙蓉的表哥韓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