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的漢宮與今日所見,並無多少不同,依舊是冰冷的似乎可以讓血液凍結的銅牆鐵壁,依舊是如何也沒有笑顏的人群。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雖然萬裏無雲的空中偶爾掠過幾隻鳥雀讓我稍稍安心,可是這樣的壓抑的感覺,似乎足以將人扼死。
同樣是一群天真嬌氣的貴家小姐,有些不安的絞著帕子,緊張的左顧右盼。有些微微整理著妝容,時時小心的瞅瞅旁人。還有些小姐故作驕矜,執著團扇輕輕扇著。悶熱的夏天裏,似乎連空氣都透著一份燥熱與緊張。
不知為何,我卻出奇的平靜,大有老僧入定的淡然。慕霜俯身下來,笑道:“這種處世之道,算不算無欲無求呢?”我微微一愣道:“什麼??”“寵辱不驚啊~!看看別家的小姐,都緊張的麵色發白,渾身不暢。小姐卻安然處之,優哉遊哉呢~”可見小姐必與他人不同的~!”“我?”微微一笑,垂目道:“那你可算是看錯人了~!左邊第五個穿粉色衣衫的女子才是與眾不同呢~!霜兒隻顧看我,到是沒把出眾的人兒看到。算不算一大損失呢~?!”“哪裏是慕霜姐姐沒看到,明明出眾的人就在眼前啊~!”皓然不服氣的仰起頭,看了看粉衣女子,道:“不過如此啊,我還當是個尤物,真是失望~!”
我但笑不語,轉而笑道:“慕霜怎麼看呢~!”慕霜囁嚅道:“不敢說~!”我暗自好笑,理了理衣帶上的流速:“不敢說~?嗯,是不好說吧~!也罷!!不說便不說吧~!”
對於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我總覺得她似曾相識,而且,她明明不是最最漂亮的,但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與眾不同的女子。我知道,慕霜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所以,她不敢說,她才是最與眾不同的,她才是最婉約的。
那日,我記得我和那個穿粉衣的女子是站在最前麵的。對於粉衣女子,我抱著好奇的態度,微微向她看去。她也在看我,微微對我一笑點頭。我們婉約的站在了兩側,上前給皇上請安。皇上是坐在珠簾後麵的,並看不清容貌,隻覺得金色的飛龍有些令人恍惚。太後也端坐在一旁,隱隱的覺察到太後是個長相端莊而又威嚴的女子,氣氛有些肅殺。按規矩,凡是賜如意者,就會選為後妃,若是賜予花穗,就是落選。因此,不少少女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放著如意的木盤,恨不得能盯出一個洞來。
我並不期望皇上能賜給我如意,所以隻是在聽到名字後。和粉衣女子等一同拜見皇上。皇上賜了幾個如意後,望了望我身旁的粉衣女子,命宦者呈了如意上來。我依舊安靜的站著,微微垂目。
“利箐妙茹,年十五~!嗯,妙茹,可真是個好名字,人如其名。倒是靈巧的很~!!”皇上又笑道。
“謝皇上誇獎~!”妙茹笑的有些甜,輕巧的接過如意,和一群婢女走了出去。
“哀家也覺得妙茹小姐很是乖巧呢~!不若就賜個美人,賜封筱美人吧”太後淡淡點頭,又看向皇上。皇上點頭,催促宮人道:“母後所言甚是~!還不快點擬旨~!”“鄧綏,年十五,護羌校尉鄧訓之女。聽說可是飽讀詩書,錦繡心腸。是出了名的才女子吧?!”皇上緩緩的開口問道。
很明顯,皇上說的是個疑問句。我微微一愣,大漢朝並不主張女子有下筆成文之才,隻要蘭心蕙質,小有才情便好。而皇上似是褒獎,可又另有玄機,很明顯,皇上並不是失言。有此一問,可見是有所意圖的。“臣女隻是略識得幾個字而已~!大家以訛傳訛,臣女實在愧不敢當~!”來不及思忖,我依舊垂目淡然。“是麼?”皇上拉長了聲音,帶了幾分不屑。“為何總是低垂著頭呢~?”皇上沉默了一會,輕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