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整個漢朝充斥著富貴浮雲的年代,那是整個漢朝最紙醉金迷的地方,似乎璀璨到朝陽的光輝都不可與之相較一二。而我自小便知,這是一個多麼與眾不同的朝代。而,這樣如薄露般晶瑩的的璀璨,終究也會隨著空氣的灼熱,慢慢蒸發,終已不在。。。。。。
酷暑剛過,清風微襲,便覺得神清氣爽,倦氣全消。藍空如洗的空中,偶爾掠過幾隻孤雁,那樣的形單影隻,充斥著秋季的氣息,那樣獨特的悲涼,那樣的孤獨。
“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我隨便的翻著什麼。初來的秋天竟有了絲許的涼意,我輕輕攏了攏隨即滑下的粉色水仙披風,半倚在長藤椅上。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過來啦~!已經快到門口了~!”皓然急急的走了進來。這是大漢朝中最為富庶之地,隻因這裏聚集著太多的權貴名流,而似乎在這樣一個環境中生存,就已經形成了常規,但凡男兒必要建功立業,但凡女兒便要覓得如意郎君,也隻有這樣才能在這混混沌沌的事件立足。
而母親素來不喜歡我讀書,隻喜歡讓我學女紅,她說,“女子今生最大的依靠,莫過家世的尊崇和男兒的庇護。”於是,她希望我與她一樣,能夠成為洛陽的風雲人物,相夫教子,如此而已。但我對於那些,紅花綠草的針黹,實是提不起興趣來。真不明白,這樣細致的活,似乎都要將人的眼睛熬瞎,耐力磨盡才肯罷休,偏偏如此多的女子都以此為傲。然而,母親突如其來的檢查,到叫我失了往日的常態。
“平日,小姐看起來可是個穩妥的人兒。今天也有著急的時日,可真叫人大開眼界了~!”身旁的慕霜側身翻出未繡完的花樣遞給我,將書卷收進了袖中,帶了幾分狡黠。
皓然和慕霜是我的貼身婢女,三歲那年就一直是了。皓然,十二的少女,竟顯得處處慌亂,俏皮。所幸,倒也知進退,識大體。慕霜,長我兩歲,溫柔沉穩,恬靜淡雅,擅長女紅但卻不失聰明機靈。她倆無父無母,我們有時到也像姐妹般嬉戲玩鬧。還未待我站起,就見母親盛氣淩人的站在了門口,我忙起身行禮。
母親是個很有家族勢力的女人,因為他是漢光武帝皇後的妹妹。而當年,陰皇後的榮極一時,令整個洛陽紛紛側目,以至於奠定了現在陰家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地位。娘她很漂亮,但不是最漂亮。她很溫柔,但不是最溫柔。但她真的很雍容,這絕不僅僅隻限於她的衣著,發飾以及裝束,那是從骨子裏透出的一種氣質,但這種氣質不知何時染上了一絲的悲涼。。。。。。
“若兒剛才在做些什麼啊?”母親在桌旁端起茶杯,不經意的問道。
“若兒還能做什麼啊~!當然是認認真真的去做娘交代給我的事嘍~!若兒是不是很乖啊~!娘,你看若兒繡的是不是很好啊??光澤鮮豔,形象俏麗啊~!”我撒嬌似的推了推娘,理了理淡紫色的衣裳,將手中的刺繡遞了過去。
娘隨意的翻了翻,淺笑的推著我道:“果真是出自若兒之手麼?沒把這鳳凰繡成烤烏鴉還是你的水準麼?!”
“娘”我倚在娘的膝上道:“有您這麼損女兒的麼~!雖說那針黹牽強了些,可畢竟是女兒一針一線努力的成果啊~!”我狡黠的一笑,朝慕霜眨了眨眼。
"若兒已過了茾禮,皇上也才登基不久,若是讓你入宮為妃如何?”母親並未如往常一般,看著我的刺繡,將我大罵一頓。而是,低著頭喝著杯中的茶水,轉而用杯蓋撥動一下茶葉。
“娘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的?”我微微垂目,掠起一絲不悅。或許,我注定是躲不過的,三年前如此,現在依舊如此。可是,心中依然有些晦澀,還會掠起那個人的身影。“你今年也十六了~!雖說是小了些,但在鄧家的這七個子女中,你是最聰慧伶俐的,又蕙質蘭心的。況且,你爹不是自小還稱你為女中儒生嘛~!這次又是選妃之際,你可是莫失良機啊~!”母親依舊平靜的說著。
母親見我垂目不語,緩了緩,又笑道:“你二哥還有你六弟七妹,終歸不是我生的。哪能對他們那麼親啊,若兒啊,為娘的是真心疼惜你的~!你可不要與成功失之交臂,到時候飲恨終生啊~!為娘是過來人,自是不會害了你的,娘知道,你生性淡泊名利,又無欲無求的。可終歸是要食人間煙火的不是?”
我垂目不語。從小,母親就教育我和哥哥姐姐,作為鄧家子孫,首要之事便是遵從父母的決斷。不得有絲毫的忤逆抑或是言語衝撞。縱使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可是沒想到這一日會來的這樣快。真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夫人,小姐,小姐她還太年輕了,恐怕,恐怕不能,夫人還是別讓小姐。。。。。”皓然有些發抖的開口道。“放肆~!你是什麼身份?本夫人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給我拉出去~!”母親揮了揮手,似有一絲薄怒。
“我知道了,娘~!我會好好準備的。”我抬起暗淡的眼眸,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