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洛瓦逢人便說蘇珊是他的妹妹,這樣,兩人就可以明目張膽地地在一起親昵,頗有一點兄妹情深的味道。

杜·洛瓦認為,對蘇珊應該謹慎行事。他們到達的第二天,蘇珊便買了一些衣物和幾件村姑穿的衣服,跑到河邊釣魚去了。她的頭上戴了一頂大草帽,帽簷點綴著幾朵鄉間的野花。小女孩覺得這個地方好玩極了。

除此之外,村裏還有兩座曆史悠久的鍾樓和古堡,裏麵可以看到很多精美的掛毯。

杜·洛瓦穿著一件在當地商店買的粗布製服,帶著蘇珊沿河岸散步,或者租船在水上泛舟。無論何時,他們都緊緊擁抱在一起,興奮地渾身顫抖。蘇珊對男女之事仍然懵懂,而杜·洛瓦卻開始有些難以自持了,但他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當他告訴蘇珊,瓦爾特已經答應了他們的婚事明天就要回巴黎的時候,小女孩依然天真地說道:“這麼快?做您的妻子可真有趣!”

士坦丁堡街的公寓裏一片漆黑,喬治·杜·洛瓦和克羅蒂爾德·德·瑪萊爾在門口相遇後匆匆走入房間。杜·洛瓦還沒來得及打開百葉窗,克羅蒂爾德便開口問道“這麼說,你要和蘇珊·瓦爾特結婚?”

杜·洛瓦輕聲答應了一句,然後問道:

“你不知道嗎?”

克羅蒂爾德站在杜·洛瓦麵前,怒氣衝衝地說道:“你要娶蘇珊·瓦爾特!太過分啦!太過分啦!三個月以來,你一直對我甜言蜜語,把我瞞得好苦啊!所有的人都知道,除了我。到頭來,還是我丈夫告訴我的!”

杜·洛瓦冷笑幾聲,心裏不免還是有點不安。他把帽子放在壁爐的一角,坐在扶手椅上。

克羅蒂爾德直視著他,忿忿地說道:“你和妻子離婚後,就已經策劃好了一切。你假惺惺地讓我繼續做你的情婦,隻不過是為了填補一時的空缺而已。你怎麼可以這樣卑鄙無恥?”

杜·洛瓦狡辯道:“你為什麼說這種話?我的妻子背叛我,被我當場捉住,我和她離婚了,然後和另一位結婚,這有什麼不對?”

克羅蒂爾德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罵道:“哦!你竟然如此陰險狡詐,不擇手段!,杜·洛瓦笑道:“當然啦,隻有弱智和傻瓜才會上當受騙!”

克羅蒂爾德接著說道:“一開始,我就應該猜到。可是誰會想到,你竟然那麼荒淫無恥!”

杜·洛瓦一臉嚴肅地說道:“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克羅蒂爾德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什麼?難道這種時候,你還想讓我注意我的說話方式嗎?你以為我說不出口嗎?自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就一直像個無賴一樣。你欺騙所有人,利用所有人,並從他們那裏攝取財富和快樂。可是現在,你竟然還有臉要求我把你當正人君子對待!”

杜·洛瓦站起來,嘴唇哆嗦著說道:“閉嘴!要不然請你出去!”

克羅蒂爾德結結巴巴地說道:“出去?出去?你……你……你要趕我走?”

她怒不可遏,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一會兒,滿腔怒火突然爆發出來:“你要趕我走嗎?難道你忘了,從第一天起,這房子就是我租的!沒錯,你偶爾也付過房租。可是,是誰把它租下來的?是我!是誰把它保留下來的?……也是我!而你現在居然要趕我走。閉嘴吧,無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死皮賴臉地從瑪德萊娜手裏奪走沃德雷克的一半遺產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千方百計把蘇珊騙到手,然後強迫她嫁給你嗎?”

杜·洛瓦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著:

“不要提蘇珊,我不許你這麼說她。”

克羅蒂爾德喊道:“你和她睡過,我知道。”

無論克羅蒂爾德說什麼,杜·洛瓦都可以接受,但是這種憑空捏造的謊言不免讓他大動肝火。剛才她當麵數落他的不是,早已讓他惱羞成怒,現在又惡意誹鎊即將成為他妻子的蘇珊,杜·洛瓦恨不得走上去揍她幾拳。

他不停地說道:“住口!你小心一點!住口!”他邊說邊拚命搖晃她的身體,就像人們搖晃樹枝抖落樹上的果實一樣。

克羅蒂爾德頭發蓬鬆,兩眼露出凶光,張開嘴巴吼道:“你和她上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