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七歲那一年,爸爸躺在病床上虛弱的說著,宋斌拚命的點頭,他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但是一定要答應,好讓爸爸放心,媽媽站在宋斌的身後抱著她,溫暖的手揉搓著他的頭發。這種溫暖的感覺持續了很久,久到知道了父親再也不會回來,他也沒那麼難受。
“宋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已是少年的宋斌站在母親的病床前,雙拳緊握,倔強的說著,母親的笑容虛弱而又無奈。
宋斌討厭聽到這句話,如果自己不能夠照顧好自己,他們是不是就不能放心的離開。就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當初母親溫暖的手掌安慰著自己,可是如今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不,我才不要照顧我自己,我一點都照顧不好,媽媽你趕緊醒過來好好照顧我啊。”宋斌趴在媽媽的身體上,隔著薄薄的白床單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下麵冰冷的觸感,他依舊用力的晃著,床單下露出了母親擔憂的臉。
宋斌的動作停了下來,自己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在擔憂自己,自己還不夠讓他放心,如果自己更加讓她不放心,是不是她就會醒來?
已是少年的宋斌如此天真的想著,走過來的醫生護士看到他孤零零的站在母親麵前沉思的樣子,紛紛止住了腳步,幾名年輕的護士已經紅了眼睛。
“這孩子,太可憐了。”一名年長的一聲歎息道,轉身離開了停屍間
宋斌的母親活化的那一天,是瞞著宋斌進行的,因為這幾天宋斌不吃不喝的坐在母親的是提前,不住的傻笑著,嘴裏嘟囔著,“我好餓,媽媽起來給我做飯。”“我今天都沒洗手,好髒的,媽媽快點起來照顧我。”
雖然宋斌的樣子讓親戚們很心疼,但是屍體不能夠就這麼放著。回到靈堂,就看到宋斌失魂落魄的跑了出來。抓住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問。
“我媽媽呢?”“我媽媽在哪裏。”“你們把它藏哪裏了。”
一個一個的都不敢回答,最後一句才有人說道:“我們把你媽媽藏起來了,宋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樣你媽媽才會放心,過來看你。”
宋斌鬆開了抓住對方胳膊的手,站在那裏歪了歪頭,咧嘴笑了起來。“我不!”
看著笑起來的宋斌,親戚們都感覺渾身發涼,紛紛退了出去,“這孩子魔怔了。”“真是造孽啊,這麼早死了爹,如今有死了媽。該不會是瘋了吧、”“誰說不是呢,讓他一個人靜靜吧,咱們別刺激他了。”如此說著,眾人都退了出去。
留下空蕩蕩的靈堂裏麵宋斌一人,他轉身看到掛在屋子正重要的母親的照片。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了。
“當初爸爸就是這麼說的,我乖乖的,照顧好自己,然後他就放心的走了”宋斌說著,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似乎是在想念那個記憶裏麵已經模糊了的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男子,皺了皺眉頭,他隻記得病床上那張蒼白的臉,其他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現在媽媽也是這樣,你就是想讓我乖乖的然後放心去找爸爸。嘻嘻,我才不會讓你得逞呢。我偏不,我要讓你擔心我,擔心的不敢走開。”
宋斌笑嘻嘻的說著,可惜沒有其他人看到他的樣子,不然那一定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毛骨悚然。
宋斌變壞了,這是親戚們之間出現的一種模糊的意識,但具體壞到什麼程度,怎麼壞,誰也說不清楚,畢竟對於一名父母雙亡而又處於叛逆期的青少年來說,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這種模糊的感覺大約來自於宋斌不斷下降的成績,五顏六色的頭發或者是在他口中很時尚的但卻讓大多數人都感覺難看的衣服。
“青春期的小孩子嘛,這樣很正常,咱們當初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麼。”親戚之間偶爾議論起宋斌就這樣下了定義。
而宋斌的情況,就這樣持續了十年。
從大家認為的正常的青春期叛逆到讓人失望的年輕人。
宋斌感覺自己很累,用力吸了兩口香煙,癱坐在地上,還是特別累。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是遙遠的痛感依稀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