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都有顆好奇心嘛,當時我還年輕,好奇心尤其的重,躺在客棧的床上那個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腦袋裏一直在想這夥計話裏的意思,可是想過來想過去,都沒有總結出一條靠譜的信息,隻是知道一點,這個夥計讓我不要犯忌諱,不要外出走動,而且那個所謂的貴客到底是誰腦子裏麵也沒有一點頭緒。
就這樣,輾轉到了半夜才勉強睡下,不知道為何,今晚上的天氣極冷,要知道,這可是四川,不是東北,五月份不蓋被子睡覺是不稀奇的,但是今天晚上我蓋了一層厚厚的被子仍舊感覺到了一股子寒冷,這股寒冷好像是發自內心,不管怎麼把這床被子裹緊,都阻擋不了寒意。
當時我就被這寒冷驚醒,擦了把冷汗,渾身冰涼,看了看外麵的月亮,都快要到黎明時分了。
“貴客登門,小羅招呼著。”就在這時,客棧的大堂裏麵突然傳來掌櫃的聲音,這讓我一驚,這些人晚上都不睡覺的嗎?而且在這個點還有客人來。
這荒山野嶺還真有客人來,當時我就想到了不該想的東西,以為那客人是鬼,但是受過新思想教育的我是怎麼也不肯承認這是真的,隻得坐在床上麻痹自己。
“老楊,你還在這裏開店。”那個貴客突然說道,聲音很難聽,好像是野獸嘶吼時所發出的這種聲音。
“我就靠這營生吃飯,把店關了,我和小羅喝西北風去?”楊掌櫃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淡淡的無所謂,“其實,我不開店了,苦的怕是你們吧。”
“是啊,現在像你這樣開店的很少了。”貴客又說到,雖然聲音仍舊像是野獸嘶吼,但卻帶著幾分悵然,“現在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都流行火葬了,我們也要失業咯!”
當時我一心驚,便猜測這個所謂的貴客多半是分金定穴這個行當裏麵混飯吃的,同時也佩服這個人的膽子大,至於九門的人低賤這回事兒也沒有去想,畢竟都改革開放了,九門的人都披上了考古這層外衣去挖墳,跟這種盜墓的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這一單生意怎麼樣?”掌櫃問道。
那個貴客大約是沉吟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聲音壓得極低,若不是我的耳力還算不錯大約是聽不到的。
“這單是個大單,是個下海經商的富豪的一筆單子,做成了,能有這個數。”
掌櫃也是沉吟了片刻,才慢慢說道,“這一單怕是凶險萬分,搞不好就得起屍。”
然後又聽見那掌櫃說,“我這裏也沒幾件兒了,價格怕是不便宜,都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老物件兒。”
當時我聽到這裏,頓時冒起了火,以為這二人幹的就是這種倒騰死人玩意兒的勾當,而且自己也是個倒騰老物件兒的,又不是出不起錢,當時也以為這夥計讓我晚上切記不要四處走動怕的就是讓我撞破這單子生意。
自以為找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我怒氣衝衝的推開門,想要在這單子生意上麵插上一腳。
“掌櫃的,不地道,我起先也說過我是個倒騰老物件兒的人,為何東西不賣給我?”我直接下樓,在掌櫃和那個貴客驚愕的目光裏率先發難。
可是當我說完卻發現場麵氣氛有些不對。那下麵哪裏是坐著兩個人,所有的桌子旁都坐著人,除了掌櫃和那個貴客穿著正常外,其他的人都戴著鬥笠,把臉遮住,而且每個人麵前的桌子上都有一塊蘿卜,上麵插著三柱香,香燃燒時冒出的青煙都成一條筆直的線一般,鑽進鬥笠裏麵,大約是鑽進了鬥笠下麵人的口鼻裏。
“你下來幹什麼?”掌櫃大驚,同時抄起桌子上的一碗酒就朝我潑過來,可是終究是晚了一步。
當我被這碗酒淋濕的時候,那些個帶著鬥笠的人通通站了起來,把頭轉向我,雖然看不到他們的容貌,但我仍舊打了一個寒顫,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心蔓延上來,你們也許會覺得荒誕,但是當時就是這麼個情況。
“坐下!”就在這時,那個貴客搖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鈴鐺,狠狠的大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