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玉虛觀裏修煉武功,進境一日千裏。
又過了十餘日,我正在院落裏踏著淩波微步修煉內功,忽聽外麵一聲大喊道:“媽媽,媽媽,快來啊!媽!”聲音急切,卻是刀白鳳記憶中段譽的聲音。
我微微一呆,心中立刻便湧出一股濃濃的慈愛之情。
足見刀白鳳本體對段譽的牽掛。
我剛剛走出玉虛觀,便見到段譽摔在地上,一個竹竿似的瘦高個兒使著一柄鋼抓和一個黑衣少女對陣,輕功甚是了得,那黑衣少女雖當劣勢,仍舊拚命一般,我立刻知道那瘦高個兒便是雲中鶴,黑衣少女則是秦紅棉和段正淳的女兒木婉清。
“譽兒,你又淘氣了,摔在地上好不狼狽。”我微微一笑,上前拉起段譽。
段譽立刻撲到我的懷裏,摟著我的脖頸蹭著,神色之間極是歡欣。
他長得十分俊秀,麵如美玉,眉如墨畫,眼若秋波,唇若塗朱,自有一種皇室的翩翩風度,很容易令人心折,難怪他即使是個書呆子,一身狼狽,還是叫木婉清芳心暗許。
見到我,段譽顯然也很高興,還沒等他開口叫我,那木婉清就因吃醋縱身飛來,一掌劈來,嘴裏叫道:“你摟著他幹什麼?快放開他!”
她這一掌勁力十足,加之段譽見過她殺人如麻的手段,頓時驚得臉色發白:“不得無禮!”
可女人心海底針,段譽維護著我,更叫木婉清大怒,掌上更增加了三分內勁。
我眉頭一皺,雖然有些可憐她自幼無父母愛情又成空,但的確不喜歡她這種不問緣由無理取鬧的山野性子,拂塵一揮,塵尾在半空中劃了個小圓,已經卷住了木婉清的手腕。我現在武功已經今非昔比,木婉清不由自主地就朝旁邊衝出好幾步,這才站定。
段譽連忙安慰我,那木婉清更加惱怒不已,罵道:“你是出家人,也不怕害臊!”
我臉色頓時一沉。
我能接受我是刀白鳳的事實,也能接受段譽這個兒子,但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
“你是譽兒什麼人?有什麼立場在這裏胡說八道?”若是真正的刀白鳳,隻怕早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而我隻是語氣冰冷罷了,就算她和段譽有了婚約,這一無媒妁之言,二沒父母之命,有什麼資格管製段譽的所作所為?
果然聽木婉清道:“我是段郎的妻子。”
“這可奇了,譽兒尚未成婚,亦未定親,何來妻子?你說你是他的妻子,卻有何憑證?是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是有衙門所立的婚書?”我冷冷一笑,別說她隻是段譽的堂妹,近親不能成親,便當真能成婚,她還沒進門,怎能以妻子自居?
木婉清聞言一呆,顯然她並不懂世俗中成婚的規矩。
我這時才有時間細細地打量木婉清,大約十七八歲年紀,容貌十分秀麗,隻是眼神中野氣極濃,這樣的女子,即使她深愛段譽,也沒有資格和本事立足後宮。大理段氏雖是江湖人,但後宮的規矩還是有的,而木婉清可是大字不識幾個,基本的規矩和禮數都沒有。
“長得倒也美得很,隻不過能不能嫁給譽兒,卻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淡淡一笑。
木婉清登時大怒,道:“我和段郎的婚事,難道是你說了算的?我可要射你了!”
我莞爾道:“那你倒射射看。”
“婉妹,不得無禮,你可知道她是誰?”段譽立刻摟著我的脖頸,朝木婉清叫道。
他自幼便對長輩十分孝順,言語自然對我異常維護,可越是這樣,越叫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木婉清惱怒欲狂,皓腕揚起,嗖嗖兩聲,兩枚藍印印的毒箭便朝我激射而來。
動不動就欲置人於死地,這木婉清和一般大奸大惡之徒有何分別?
若她殺的是十惡不赦之徒,我拍手稱好。
可因為吃醋,不問青紅皂白,就對另一個女子下殺手,這般凶狠的心性,著實叫人心驚。
我拂塵一揮,登時將兩枚毒箭裹住,麵色冰冷地朝木婉清厲聲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修羅刀’秦紅棉殺人如麻,你也不遑多讓!”
有人說天龍八部中最愛段譽的是木婉清,這一點我讚同,但,我仍不願意她嫁給段譽。
木婉清道:“秦紅棉是誰?我不認識。你快放開我的段郎!”
我盯著木婉清,淡淡地道:“你用的毒箭是‘修羅刀’的獨門暗器,她是你娘,你豈能不認得?她有個外號又叫幽穀客,你不會沒聽過吧?既是你娘,也是你師父。嗯,說起來,譽兒還是你的哥哥,你又怎麼可能做譽兒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