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他們是一家人(1 / 3)

卡擦鑰匙聲響,棕紅色木質房門打開。

銀白色高跟鞋踏上玄關處的檀色絨毯,一位身穿白色長裙的年輕女人走進這間一百五十平的高層公寓。

一雙藕臂撐在櫃上,褪下沉重的高跟鞋,換上家居拖鞋,她放下手中的包,到了沙發前。

屋中燃著淡淡的紫檀香,暈染一室儒雅、舒適。

她越發的有些累了,肆意著放縱著她的身體,她仰身直接向身後沙發倒去。

清新溫和,伴著屋中委婉哼著的輕音樂,她才沾上沙發靠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就是故事的主人公。

她,生在一個小小的城鎮,坐落在天津市的最北端,一個有山有水的小縣城,薊縣。

如她家鄉的美,她也很美,是絕豔妖冶的美,是自然無暇的美,是高傲強勢的美,是我見尤憐的美。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走在兩個極端。要麼如溪水,要麼如瀑布,要麼溫文爾雅,要麼個性乖張,要麼溫順可拘,要麼狂妄肆溢。

一群人時,她喜歡鬧翻全場,瘋狂到極致。

一個人時,她喜歡極其安靜,看書畫畫寫字。

這一間房裏,掛著的全部都是她自己的字畫。

鏡頭環顧四周,一間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還是躍層,西南角有一個小小的樓梯間,露出一小節紅木質旋轉梯的扶手。

紅木,這就是重點。

許是因為出身文學世家,家中裝飾大都是木質,多是顏色偏深一些的紅木、檀木。家中裝飾更是多有些古韻,刺繡、玉石、書畫、茶海、古書等等。

這一層有兩間臥室,一間的房門緊鎖,一間房門大開。

開著門的屋裏放著一張單人床,床角留下一行牙色流蘇,床上鋪的是一張米色的薄被。薄被下麵,隱約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腦袋,床上隆起的小山包微微蠕動。

仔細一看,才看清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男孩兒睜著雙眼,似是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又似是有些許不確定,他仔細聽著。可以說他的聽力很好,門外淺淺的呼吸聲他都聽的到,他聽到屋外的人睡著了。掀開被子,從枕邊抽來一條絨毯,他抱在懷裏,輕手輕腳順著牆壁摸索出去。

沙發上的人沒有被他吵醒,他小心翼翼的來到她跟前,小心翼翼的為她蓋上被子。他怕吵醒她,所有的動作都是極輕的。

可她還是醒了。臉頰上輕微的觸感,絲絨劃過時帶來的柔滑和瘙癢使得她第一時間睜開眼來。

眼前兀的出現一張放大數倍的臉,沒有所謂的溫馨,她反而是不禁鎖緊了眉心,眼中有著一點不悅。

他被她的突然醒來嚇了一跳,雙手一抖,手中絨毯,大半落到了地上,他自己卻因為退的太急,哐當一聲撞到茶幾上,磕的手臂馬上淤青起來。

“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捧起自己的手臂呼呼的吹了起來。

沙發上的人不為所動,起身繞過男孩,接好一杯溫水,回來坐下,她淡淡的問了他一句:“爸媽什麼時候回來?”

男孩猶豫了一下,掰著手指大概算了下時間,他說:“他們七點鍾出去的,估計會到十點回來。”

“說去幹什麼了嗎?”

“沒有。”男孩搖頭。

她稍微沉默了一會,喝完一大杯水後,她抬起眼瞼看著男孩,不施粉黛的臉上透著一點反感,她帶著警示的聲音在紫檀屋中彌漫開來,她說:“以後別去我的房間。這是最後一次。”

聽到警告,男孩稍稍的有些害怕,他遲鈍的點了下頭。

這句話他記住了,以至於到了最後,他都沒有再進過那個房間,甚至都沒有再往裏麵看上一眼。

她對他的厭惡,他是知道的,或者說那不是厭惡他,隻是不喜歡他。他知道,可他不懂。他隻聽別人說過,因為他的出世,他的整個家都變了。

有人說因為他,他的母親難產,他的親生父親選擇了保他,他的母親死了,這就代表著她的母親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