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闕斜倚在床上,來回擺弄著自己的指甲,鳳眼輕佻,眼角的餘光掃過門口一閃而過的黑影,嘴角揚起抹笑容,說道,“依你的性子,在外呆了這麼久,也著實不容易,進來吧。”
隻過了一會兒,那黑影便進了門,沮喪的抬頭,望了眼鳳闕,委屈的說道,“原本,你早就發現我了,那為何任由我在外麵等著。”
鳳闕淡然的說道,“說起來,你也算是偷窺,難道我還得歡迎著不成?”
雋澗賭氣的坐在鳳闕的床邊,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問道,“你怎麼樣了,可還有大礙?”
“無妨,不過夢靨了而已,何必大驚小怪?”鳳闕輕描淡寫的說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我不成?”雋澗忽的耍起了脾氣,說道。
鳳闕心中微驚,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哦,你倒是說說,我瞞著你什麼了?”
雋澗看著鳳闕的模樣,真恨不得將她那恬淡的臉撕碎,看看裏麵究竟是如何的表情,但考慮到他很可能打不過鳳闕,還是忍氣吞聲的作罷,說道,“你回來的那晚,和灼華在外呆了整夜,現在遇事也隻要他陪伴,你們究竟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鳳闕啞然失笑,看著雋澗別扭的模樣,眼珠轉了轉,狡黠的笑容一閃即逝,隨即裝作情緒低落的說道,“雋澗啊,沒想到數萬年過去,你倒是越發長進了,連這點微乎其微的變化都看了出來。”
雋澗仰了頭,眉梢間染上了些得意之色,說道,“那是自然,想我可是堂堂神界太子,又怎麼會跟凡夫俗子般無能。”
鳳闕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外總是一副神聖不可侵犯模樣的雋澗,惟獨在她和鳶夏麵前,像是賭氣任性的孩子。
“鳳闕,你莫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妄圖搪塞我,快告訴我,你和灼華到底有何秘密?”雋澗像是想起什麼般,忽的說道。
鳳闕看了眼雋澗,說道,“雋澗,先不說這些,我似乎還欠你句謝謝,這麼多年,辛苦你守護了。”
雋澗似是有些意外,說道,“你怎麼突然如此客氣?”
鳳闕笑了笑,說道,“有些事,我不說,但不代表我不記在心上,你對我的心思,我並非毫不知情,我以為隻要對你冷淡些,你便能知難而退,明白我的想法,可到頭來,我著實是低估了你的執著。”
雋澗苦笑了兩聲,說道,“若是拒絕我的話,你便可不必再說了,我比誰都清楚你的意思,但你無法阻擋我的心意,不是嗎?”
看到雋澗如此失落的模樣,鳳闕心中有些不忍,但想想兩日後,她又狠下了心腸,無論到最後落得怎樣的結局,她都希望,雋澗和鳶夏,這兩個她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能得到圓滿的結局,這樣她走的也能安心些。
“雋澗,這些話,今日,我定要說個清楚。”鳳闕目光堅定的望著雋澗,說道。
“你好好休息,我忽然想起,大長老說有事要找我商議,便不陪你了。”雋澗下意識的想逃,他害怕接下來將要麵對的。
鳳闕迅速的起了身,擋在雋澗的麵前,目光熠熠的望著他,說道,“以往我認識的雋澗,遇事從不會逃脫。”
雋澗蒼涼的笑了笑,說道,“世事境遷,當初意氣風發,現也早已今非昔比了。”
鳳闕毫不退讓,說道,“早晚要麵對的,長痛不如短痛。”
“也罷,堂堂神界太子,著實不應如此放不開,你想說什麼,便說吧,我定會好好聽著的。”雋澗不再與鳳闕僵持不下,輕鬆的邁著腳步坐在了椅子上。
鳳闕狠了狠心,坐在雋澗身旁,說道,“你我相識數萬年,甚至比彼此的親人更加了解對方,早些年,我家族中人為保護你免受魔族的追殺,全部葬身棲梧山內,若不是我整日與你廝混一起,怕是也少不了成為那場戰爭的犧牲品,神君可憐我,便賜婚於你我,許諾我將來必成神界之女主,借此緬懷逝去的族人。”
雋澗聽著鳳闕的話,腦中回想起過往的畫麵,殷紅的鮮血,猙獰的麵孔,濕噠噠且還帶著餘溫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整個棲梧山幾乎變成了血染的世界,他的眼中不禁閃過絲駭意。
鳳闕自是看出了雋澗的異常,連忙抓住他的雙手,說道,“雋澗,你別怕,那些事早就過去了。”
“若不是你和你的家族,便不會有今日的我。”雋澗的手已冰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