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輾轉反側,直到天明。
夏季,不,確切的說是春末,清晨,日頭還沒出來,就亮堂堂的。窗外,沒有多少建築物,有的隻是低矮的平房,沒有古色古香的感覺,有的,隻是老舊。高低錯落的樹木晃花了人的眼。
火車的速度之慢,可以在三個小時裏在一個城市裏麵兜兜轉轉。偶爾,有到了別的地方的新奇之感。定位一下,不過還在那裏。失望是有的,未免抱怨怎麼還在這裏,怎麼還在這裏。可是心底裏也有一絲絲放鬆,希望這旅途不用那麼快結束,或者再慢一點。到最後才知道,原來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在那停留的時間裏,終究會有人出現,有人離開。帶著既定的步伐,靠近,遠離,相交,相離……
火車就要到站,清晨的列車員不再如半夜那樣大喊:xx到站了,到站了,了。而是叫喊著,聲響適中,足以提醒坐夜車的人從恍惚中醒來,整理行囊,準備下車。
方青城就在這叫喊聲中醒來,結束了思緒,然,半夜裏頻頻列車員嚇醒的感覺依然清楚鮮明。心裏還帶著恐慌。
這座城市,她沒來過。眼前的陌生,不,是對從未接觸過的地方的感覺,格格不入,融合不進去。她突然想流淚,憋在心裏,忍了很久的苦澀在一瞬間湧了上來。恍惚中,淚濕了麵容。她想,此時的自己定是十足的狼狽的。畢竟,坐了一夜的火車,要下車時也沒有意識到整理下著裝,梳理下頭發。就這樣無精打采地下了車。現在,更是被陽光刺激得淚眼朦朧的、羸弱的樣子。想想就覺得惹人厭吧!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更何況是別人!
刺眼的陽光,直射著臉頰,火熱的,使臉頰生疼。眼睛也頓時失去焦距,一片金黃的霧蒙蒙的視野。急忙擦幹了臉頰,往洗手間去。洗漱了臉,頭發,衣著,統統整理了一遍。或許,沒法讓旁人放下成見(偏見),然,給自己一個精神氣的樣子,看著舒服,沒有自己不喜的頹廢,就足夠。
拋掉毫無生氣的,像一灘瀕臨枯竭的水。眼前,陽光依舊刺眼,卻比方才強烈許多。自己於混沌中迷失了多久?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哪一個,會與自己有交集,或者,有過交集?是又一班車子到站吧,人流密集。
多少過客,人們為工作、親人,抑或其他而來。而自己……
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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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開始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