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一早醒來,不見夏長安人影,分外好奇,詢問一番。
管家如是答曰:“長安公子昨夜就在後院的雜物房內搗鼓了一晚,今早拎著個盒子便走了。”
安遠帶著無限疑惑上了早朝。
此刻的夏長安,卻已在城郊與韓嶽忙碌了好一陣。
城郊素來是民田耕種的場所,此處為嶽陽城南麵,農田萬頃,秋季早已收割完畢,深冬之初,農田便需澆水灌溉,施播肥料,頤養沃土,以待農田保持良好狀態,等待春天來臨,才好播種,有所收獲。
農田與水庫相隔一座山,水庫內的水無法澆灌到農田內,百姓隻能繞著山道,提著水桶,從水庫內打水,再繞山下來,給農田澆灌,此番折騰,即便一日來回,也不過能澆上幾桶,根本是杯水車薪之舉。
韓嶽如是向夏長安說明,見身邊的人此刻正拿著手中的物事,繞著山腳引線,好奇地問:“一早便見你拿著這東西轉悠,這是什麼?還有。”他挑起鋪設在山從中的帶著粉末的線條,又問:“這線有何用?”
夏長安閉口不言,待布置好山腳上的引線,才站起身問:“這附近的百姓可盡數遣往隔壁山去了?”
“自然,目前這附近就剩你我了。”韓嶽遙指離這將近幾百米山上的百姓們,道:“你說要盡量離得遠,所以我便安排人將他們遣到那座山上去了。留居附近民居的老人小孩也一並遣到那處。”
夏長安點了點頭,又拖著韓嶽往山上走去。
“上山做什麼?”
“布線。”
韓嶽聽了這句今日一直重複的回答,頓覺無奈:“你能否告訴我你現在究竟要做什麼?一早便在山腳布線,還強製要求我將這附近的居民全部遣散,這般無理之事,總該給一個理由才是,若不然,我待會如何向眾人交代?”
“……”
韓嶽跟在夏長安身後,彼此之間有段距離,所以夏長安輕聲吐出的字句,他便沒能及時捕捉到,眼見夏長安唇形閉合,卻沒聽到半個字句,心情無限鬱悶,不得已又重複了番:“你剛說什麼,沒聽清楚。”
夏長安沉默半晌,才終於吐出兩字:“炸山。”
“……”
韓嶽清晰得聽到了兩字,卻被心中的愕然驚嚇得說不出話來,呆呆愣愣地跟著夏長安便往山頂走去。
兩人到了山頂,眼見夏長安輕巧地在山頂遊走,布置了幾條線引,神情無比認真,他抬頭望著隔著幾個山頭遙望這邊的眾人,頓時心中一驚,磕磕絆絆地吐了幾字。
“炸,炸,炸,炸山?”
夏長安見這慢半拍的反應,滿意地一笑:“總算回神了,不錯,不錯。”拍了拍他的肩,又道:“上次在黔殷弄這東西的時候,子方兄可是直到山頭炸了才回神呢。”
“……”
直到兩人下了山頭,站在山腳上時,真正回神的韓嶽才赫然想起一事。
剛剛聽到的是什麼?黔殷?是那五年前曾經傳出炸山奇事的北國黔殷?
據聞當初黔殷也是正遇洪災,為疏散滯留在民居農田各處的洪水,他曾聽聞有人炸了一座山,山巒巨響,山石俱碎,滯留民居農田各處的洪水頃刻間蜂擁散流至各處,黔殷連日的洪災頓時緩解,不日由於洪水疏散,災情才得以控製,民生安寧,炸毀的山巒,更是給黔殷的百姓帶來福音,數月之後,農田開拓數千畝,為黔殷帶來一筆豐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