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安左手傷了,包裹著布條,暫且動彈不得,想去參觀所謂的詩會,卻被安遠一棒子否決了,被迫關了禁閉,夏長安氣岔,待安遠出府參加詩會後,踢了房門,從廚房拎了兩個饅頭便出了門。
管家見攔不住,唯有在身後吩咐多加小心便作罷。
夏長安剛出府門,便見對麵的青王府內停了一輛馬車,眼見管家墨言忙前忙後得吩咐在馬車內放些東西,心裏一動,便挪著腳步往青王府走去。
眼見墨言置辦好了東西,進了府門,夏長安笑著向安定安永兩兄弟打招呼,詢問道:“兩位大哥,王爺可是要出門?”
“嗯,方府大公子舉辦一場詩會,王爺說想出門溜溜。”安定回道。
“哦。”夏長安心不在焉得回了,走至馬車前,腦子一轉,竟就趁著無人觀望之際,塞了幾兩銀子給已站在馬車旁將要跟隨的侍女,低聲道:“勞煩姐姐,待會我要跟隨王爺一同前往詩會,還望姐姐莫要張揚。”
侍女推掉了銀子,卻客氣得施禮道:“長安公子要跟著,女婢在旁服侍便是,公子不必客氣。”
夏長安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這青王府內的丫頭竟都認識自己,當場便訕訕一笑,將身子縮在了侍女身後。
冬陽當頭,墨言出了門,隨後跟著走出的青色身影,夏長安遠遠看著便不覺癡了。
青王愛著青衣,嶽陽城內無人不知,今日青王著了件青色的狐裘錦袍,腰間懸掛一塊碧綠的墨竹玉佩,配了一雙墨色短靴,錦袍領口踱著幾條金線,在日光下尤其耀眼,夏長安一眼望去,隻覺這人廣袖衣長,身姿挺立於驕陽中,讓人看得目眩神迷。
究竟是這人襯了青衣錦袍,還是這青衣錦袍襯了這人呢?
夏長安心裏默念,眼神卻不覺癡了。
這樣一道熾熱的視線,是人都不會忽視。
青王踩著腳踏上了馬車,墨黑的眸子無波無瀾,卻在坐進馬車的轉身之際,瞥了一眼馬車旁邊的少年。
夏長安一直看著青王,自然不會忽略掉這麼一瞥的難得光景,當即便回了一記燦爛無比的笑容:“王爺。”
青王掀簾安坐在馬車上,夏長安便一路相隨,直至嶽芳齋。
嶽芳齋隻是一間普通的茶館,上下兩層,一樓大廳擺滿圓桌,水壺無數,二樓置了幾個包廂,由綠竹隔了開來,包廂之間雖能各自聽見微細聲響,但由於隔著一圈密室的綠竹,隻能聞聲不見人影,道也為各方來客帶來了一個獨立空間的方便。
墨言給青王選的是靠近二樓欄杆處的一座雅房,四周圍著一層綠竹,獨獨在欄杆旁側開了個小門,門上裝了一層珠簾,掀開珠簾,便能將樓下的場景盡數收入眼中。
夏長安極是厚臉皮得粘上了青王的雅座,接下了給青王倒茶端點心的差事,滿臉的幸福態。
墨言見青王不阻止,自然樂得讓這少年忙前忙後,幹脆撒手樂得歡。
畢竟還是寒冬,縱使停了雪,還是冷的。
夏長安眼尖得看到青王手裏抱著自己送出的暖水皮子,頓時心神一蕩,不動聲色得便往青王身邊靠去,眼見還有一步之遙,墨黑的眸子一瓢,夏長安便心不甘情不願的不敢再動彈,乖乖得往右側,接過侍女遞來的茶點,端上了桌。
嶽芳齋逐漸增加了來客,夏長安透過小門的珠簾縫隙,一眼便見到了坐在大廳中央圓桌旁的安遠,以及安遠旁邊坐著的一位年約二十的溫文儒雅的男子,見兩人說說笑笑的好生熟絡,不由便想起今早安遠禁足的場景,心中不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及片刻,便又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青王抱著暖水皮,眼見身旁的少年臉色多變,覺得有趣,不覺便多看了幾眼。
墨言眼力強悍,見了青王的神色,眼裏露出一絲笑意:“長安公子可是識得樓下的那幾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