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晚上歇息了一宿,次日一早便動了身,從山林橫穿而過,一路疾行,三日後便到達了越州。
夏長安一路圖懶,賴著青王一起坐在馬車上,閑來無事,便與青王道些奇聞軼事,替青王打發些閑悶時光。
這一日,夏長安一早貪睡,在馬車上睡得昏天暗地,直至近午才饑腸轆轆得醒了,一睜眼,便看到坐在馬車墊褥子上看著書如老僧入定的青王,俊彥如玉,便眯著眼直盯著看,也不顧滿腹空空的境況。
青王知此人已醒,眼睛卻不曾離開書頁。
這時,隻聽外麵的馬夫“籲”的一聲,馬車在一間郊外竹樓停了下來。
“爺,到了。”
夏長安見青王戴上兜縫,掀簾下了馬車,也緊跟著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便被眼前的盛況驚愣了。
眼前入目所及是一片山間的綠竹林,層層疊疊,起起伏伏,滿眼綠意,綠竹環繞一湖碧波,碧波內水波蕩漾,未栽種任何花卉,湖中間,佇立了一棟樓閣,樓閣四麵,延伸著欄橋,依山傍水間,樓閣竟若隱若現,仿若仙境。
這般祥和幽靜的處所,此時卻人滿為患,人山人海。
“王爺,這些人在這兒做什麼呢?”
青王未答,身邊的段硯卻道:“這是東雲帝師方雀的住所。”
“東雲方雀?”夏長安皺了皺眉:“東雲不是五年前便歸屬入□□了麼?當時東雲大王被滅,其餘皆下放孤島,這方雀既是帝師,居然不曾跟隨?”
段硯搖搖頭,笑道:“公子不知,這方雀曾是□□人士,隻是幼年因其父曾受東雲大王恩惠,隨應了其父要求,輔佐東雲十年,此人在東雲十年,身處帝師之位,卻總攬國政大權,十年間,為東雲開疆拓土,製定國策,提倡秧苗育法,為東雲百姓農耕收割帶來數倍增長,也使東雲在短短五年間,國政收入增長數倍,隨後數年,此人特請東雲王減免賦稅,重農拓商,開發海外市場,更是令東雲國力大增,十年後,方雀便提出離國,東雲大王極力挽留,皆被方雀婉拒,東雲大王深懼此人能力,竟以挾持方氏族人為由,要挾方雀,方雀迫於無奈,答應再留東雲三年,三年後,東雲大王病逝,東雲朝局大變,東雲王室政權旁落,王室子弟爭權奪利,最終被東雲襄王奪得爭權,襄王心狠手辣,兼心胸狹窄,眼裏揉不得沙子,因顧忌方雀權勢,有意除去方雀,曾在朝堂上百般為難,欲意滅了方氏一族,方雀為求自保,兼欲保全方氏家族安危,便私下與□□聯絡,裏應外合,攜手吞並了東雲。”又想起夏長安曾在夜裏說過的奇聞異事,段硯歎道:“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
“這方雀,算得上是個人物。”夏長安點頭讚道。
段硯讚道:“公子所言極是。”
夏長安眯眯眼,笑得歡暢,眼裏卻閃過一絲狡黠,青王見了這表情,心裏微動,嘴角竟勾勒了一絲輕微的笑意。
這人,隻怕又不知想到什麼捉弄人的鬼主意了。
“段硯,這些人來此所為何事呢?”
“東雲帝師之名,聞名天下,方雀智慧卓絕,是個不可多得的輔國之才,因此,每年臨近科舉,便有無數秀才居士前來越州方樓拜訪,以盼能得其指點,再過一月便是春天,科舉之日已不遠,近一月,這方樓隻怕是日日不得幽靜了。”
“這麼多人,那方帝師恐怕見都見得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