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兄弟就出來喝酒(1 / 2)

張玨的離開對林士凡的打擊很大。他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女人不僅僅需要你摟她在懷裏,滿口說愛她。還需要去照顧她,幫她處理身後的事情。其實他可以做得更多,做得更好的。他可以給她更妥當的安排,醫院,嬰兒的小物件,甚至便當的預訂,這此都可以做到,但他忽略了。他們一直生活在甜言蜜語中和愛的患得患失中,有意無意地忽略了現實。他覺得這是自已犯的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而對張玨來說,現實擺在眼前,沒有什麼比孩子平安的誕生更重要。她愛那個男的,但他給不了自已未來。與其糾纏不清,讓彼此都痛苦,不如果斷地離開他,讓時間來善後。所以她畫了一張畫留在梳妝台上,畫的是一條擱在淺灘上的抹香鯨和遠處一個女子雙手合十的圖像,下麵是張小魚的簽名。他若有心便能明白,她的困境,她的決心。

她身子重,又帶著重重的行李,根本走不了多遠。她就在萬江醫院背後的一幢民宅裏租了一個小單間。

那裏是一城中村,在高樓大廈之間夾縫生存。它是一個城市的灰暗麵,城市化的觸角似乎還沒伸到這裏。老式的民宅,坑窪的路麵,一溜幾條街清一色的狹小的樓道,土灰的牆麵,,到處是大塊剝落豁口。一個微型的菜市場,除了賣豬肉的有張桌子,都在一字排開擺地上。市場地麵長年濕漉漉,車子帶出的輪子印拖得老長。這裏沒有物業,沒有治安也就沒人管理。衛生更差,垃圾成堆,汙水橫流,長年蒼蠅嚀嗡。居住的人員很複雜,三流九教的都有。當地的居民老早就搬出去了,現在住的清一色的外來工。初來乍到者,失業者,特殊工作者,混吃等死的地痞無賴……無一不是被排斥在主流之外的邊緣者。

住在張玨對麵的就是幾個白天睡覺,晚上幹活的女人。年紀有大有小,無一例外,白天病懨懨,一到傍晚就來了精神,濃裝豔抹起來。夜深人靜的時間她們就會陸續回來了。這時候才是她們熱鬧的時候,啤酒,香煙,肆無忌憚的笑,肆無忌憚的哭。張玨過來的第一天就給吵得徹夜不眠,精疲力盡。恰也衝淡了心裏的憂傷。

第二天她就出去購買嬰兒用品了。她感覺胎兒己經下墜到盆腔內了,分娩時間應該在近期了。趁早把嬰兒的小衫褲,小被子,奶粉,奶瓶備好準沒錯。

她穿了件黑色的風衣,戴上帽子和口罩,原本想去廣場對麵的沃爾瑪,買點材質好點的嬰兒用品。才走到濱江公園馬路,就看見不少村民浩浩蕩蕩往萬江廣場去了。不少人手裏還拿著標語和橫幅。他們明顯是聚會抗議去了。但不管是遊行示威,還是靜坐抗議都與她無關。她隨著人流走了一會,熙熙攘攘的她好不自在,她想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她靜靜地返回來,想在附近的小商店裏購買得了。

殊不知這個時候林士凡正玩命的到處在找她。

他昨天用了一個晚上跑遍了整個萬江的大大小小的灑店和旅館。一直到淩晨才回來。一大早又跑了各大超市,商場,期望在那看到她的身影。甚至每路過一家嬰幼兒用品店,奶粉店都去詢問,有沒有這麼一個女孩過來過。他發了瘋似的從東頭走到西頭,從南端走到北端。他馬不停蹄,也不知疲倦。他想到她有可能喜歡看熱鬧,去了廣場看遊行也說不定。他翻遍了廣場的角角落落也沒見到她的身影。當他失落地穿過人群返回的時候,整一個人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眼神呆滯而無光。他沒有看到張玨,她就像一個蝸牛一樣慢慢地走在他不遠處,隱在人群裏。時光沒有定格,他的眼角也始終沒有捕捉到她的身影,直到她又拐入了另一條巷子裏。他們也沒有交彙,像兩條平行線,明明很相近,就是交融不了在一起。

從下午到晚上,他又馬不停蹄地從萬江輻射到附近的莞城,南城,高埗,道滘,望牛墩。仍然遇見不了,也得不到任何線索。他沒有聽說她在東莞有什麼可以投靠的人。長途跋涉回老家?也不大可能。她老家在粵西,光坐車得大半天,一路顛簸,她未必受得了。那她一定還在東莞!他一邊給自已打氣,一邊回想跟她交往的點點滴滴,看看有沒什麼遺漏的地方。他越是回憶,越是覺得自已愛的淺白。他給予她的隻是膚淺的愛。嗬嗬,還以為愛有多深!不過如此!假如讓我找到你我再也不會放你走,絕不會!可現在有什麼用呢,他心裏越是想就越是苦痛。他想晚上洪澤收檔之前去他那喝兩口。然後看看能不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明天再跟公司請上一天假,接著找。他打算明天從醫院方麵著手,即使是診所,也一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