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澤年後開始忙碌了起來。尤其是現在更忙得焦頭爛額。應酬也漸漸多起來。回來之後總是一身的酒氣。縱然他酒量很好,回來也總是醉熏熏的。
這日,洪澤又一次半夜才回來,不出意外,又是在司機的攙扶下才能到家。莫落霞接過丈夫,謝辭司機之後,看著丈夫越來越大的肚子和聞著他嘴裏噴出的重重酒氣,心裏說不出的惡心。她厭煩地把他丟在浴室裏,不洗漱幹淨別進臥室。
自已當時怎麼就昏了頭跟了他,一坨大爛泥。
越想莫落霞就越是生氣,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已,生過兒子之後,人是越來越美了。膚如羊脂白玉,腮紅齒白,盼顧生輝。一頭的披肩發,散落刀削美人肩上,流光四射。還有絲質吊帶睡衣裙掩不住的婀娜美妙的身段。
可她此刻隻剩一聲歎息,滿懷的心事不知向誰說去。
洪澤又吐了一會,磨磨蹭蹭半天才收拾幹淨。酒醒了不少。他看到妻子又把門關上。知道妻子又在生他的氣了。以前每次喝大了,妻子總會煮碗薑湯讓他喝下。現在可是一種奢求了。他無奈隻得親自下廚。他對妻子並沒有怨言,認為頻頻這樣的晚歸和醉酒本身就給妻子帶來了困擾,妻子的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洪澤敲開了門,見到莫落霞正坐梳妝台前生著悶氣。盡管還是頭痛欲裂,他還是走了過去想抱抱她,並非出於****,他隻想給予她小小安慰。莫落霞反彈地站了起來:
“別碰我!”
洪澤也知道自已理虧,並不強求,他說:
“再忙兩三個月,到六月底應該就能塵埃落定,屆時我們也算解放,恢複自由身了。”
“人家都巴不得有機會往上爬,就你整天想著撂擔子不幹!”莫落霞在這一點上特別看不起丈夫。
“你不知道,我現在可是一點兒幹勁都沒有。太累人了。”
“以後別跟我說這個。你就知道圍著灶頭轉,還能幹點別的什麼?”
“這麼敏感幹嗎嘛。”
“洪澤,我跟你說,想叫我跟你走回頭路,門都沒有。你死了這條心。”
現在舒適的生活過慣了,叫她再回頭去開大排檔,整天圍著油煙轉,她知道她做不到了。就是有時候回頭去想想那段沒日沒夜的日子都還是有些後怕。所以她不時地給丈夫打打預防針。
“好好,我們不談這個。對了,你怎今天這麼晚還不睡?莫非在等我?”
“就想!”
“當然想了,嗬嗬。”
洪澤看妻子態度有些軟化了,嘴也就貧了起來。
“不關燈?”
莫落霞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正麵對著洪澤說:
“胖子,我跟你說件事,你看成不成?”
“說吧。”
“算了,說了也白說,不說了,睡覺。”
“怎麼?”
“說了你又辦不到!”
“你還沒說出來,怎麼就知道我做不到呢?你的事,我哪次不是盡全力的。說吧,不會叫你失望。”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對你也不過舉手之勞。”
“哦,不會又是要我行工作之便吧?”
“嗯,還是上次那起事,彬叔在等你的答複呢?”
“怎麼?他又找上你了?他又說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放下十萬元就走了。”
“你收下了?不是叫你不要瞎摻和的嗎?”
“胖子,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就瞎摻和了。”
“你這是見錢眼開了吧,這錢也能收?彬叔是什麼情況,他那幢房子前年都己經給台風吹塌了,現在磚頭都沒一塊。現在要求人家給他報平方,這不是胡扯嗎?”
“你們做手腳的地方多了去,不缺這一樁吧?”
“憑什麼不找上頭的,偏找我?你想過了沒有?”
“可人家沒有具體要求什麼啊,隻是要你在他們測量拍照的時候能幫他牽一下線。”
“那也得有實物,是吧。”
“到頭他們呈上去的不都是一組組數據嗎,誰看得出。”
“你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就別給我添亂子。子虛烏有,當人傻?上次就有人就這事喑示過,人家說了太明顯人家不幹。都是提著頭在走路,無不是小心再小心。是不是還有別的人找過你,都說說還有誰,我好心裏有個數。”
洪澤說到這裏,酒就完全醒了。他怪妻子多事,有點生氣了。這測量組的剛開始到位,開展前期工作。那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誰敢在這個時候有小動作?
莫落霞又說了幾個給她送了錢的人的名字,多有三五萬的,少則幾千的。所求也是五花八門。不過她怕自已忘記,拿一個本子都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