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罕在做自己任務的同時,也留心關注良威那邊的舉動,不僅要保證自己成功,還得要使對手徒勞。
王宮的吉祥殿中突然破地而出一棵樹苗,人越是想要拔掉它,它反而越發長得快。不出一日,這棵樹苗即迅速長成一株參天大樹,把個殿頂杵露了天,大不吉利。這樹真叫怪異,刀斬鋸拉,過去之後,切處自愈,隻是不倒。若以火燒,其自降甘霖,燒將不起。這事令人傷頭,特別是國王穀山。
良威所要完成的任務其中一項,便是將這一株不吉祥的怪樹除去。這可是一個大大的難題。那麼多人都未能拿它怎樣,良威又有什麼辦法將它絕掉呢?良威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真也難為他,還不如打打殺殺輕鬆呢。終於,憋出了一個招兒。逮了兩條黑犬宰掉,將狗血潑到樹上。而後,請宮內總管教人搭起高高的架子,將沸湯(內中雜合糞便、蒜汁等物,民間通常用這些東西驅邪),通過粗竹製成的管槽,由樹頂向下澆。接下來,以鋸伐之,看大樹倒是不倒。
良威對********道:“如果還不能殺倒它,我看隻能築起高台,支熔爐,用鐵汁澆它。”
他的話音剛落,聽到“撲通”一聲,樹內跌出一人,匍匐至良威腳前,磕頭如搗蒜,連聲告饒。這人碧發褐麵,生相怪異且醜陋。他的現身將在場的人全都鬧驚了。他的特別舉動,更令良威發傻。喝問之下,良威才知他是這棵大樹的精靈,被一頓穢物將靈氣暫時壓製,自身跑都跑不了。一旦大樹被殺倒,那麼這精靈也就將隨之而毀滅。他當然是怕了,因此被迫現身乞命。良威不敢擅自主張,請旨定奪。國王穀山網開一麵,降諭將精靈鞭背一百,讓他離開便是。
良威算是完成了第一項任務,並不敢耽擱,馬上去辦下一項使命,登程上路。因為當中不知將會遇到怎樣的凶險,所以不想讓旁人跟著一起經曆磨難。良威之身一人,騎著快馬,來到了白馬湖。這裏有一條驪龍(黑色的龍)作祟,為害一方。漁人不敢下湖捕魚,牲畜不敢水邊飲水,農田經常遭受洪災。良威自知驪龍乃水中精靈,水戰非自己強項,下湖中非但不能降伏驪龍,反會自己遭殃。他因此找鐵匠打製了一隻大大的釣鉤及一條長索,又製作了一副機關。然後,買得一隻羊兒,放到淺水中。那一隻釣鉤做了偽裝,使難辨認,縛到了羊兒的腹部。羊兒的叫聲,引來了驪龍,張顎將羊兒整個兒吞納而入口中,釣鉤自然隨著進到胃裏。驪龍很快便因痛苦而掙紮起來,扯得那鏈索“哢哢”直響,幾欲斷開。埋伏著的良威看準距離與方位,啟動了機關。“嗖……”,十多支賽梭鏢的強勁弩箭同時射出,其中有七隻射到了驪龍的身上。釣鉤、弩箭均用藥喂過,藥力發作,驪龍挺受不住,最後癱軟下來。良威上前,將驪龍斬殺,摘取了首級。並且,還得到了它項下的一顆寶石,名叫驪珠。良威想,如果自己完成了所有任務,國王陛下將仙霞公主下嫁自己,便將這顆漂亮的驪珠送給公主作為定情信物。
良威策馬揚鞭,回返王都。途中,本來晴朗的天空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布起陰雲,冷風驟起,可能是要下雨。前方路側的土嶺之上,突然立起三、五十號的人,張弓搭箭,欲對即將馳至的良威施加傷害。良威一心趕路,再則天光昏暗,根本就沒有發現對方,更不會想到有歹人對自己行暗算。眼見良威性命堪憂,但卻在轉瞬之間天地近乎一片混沌,一班惡徒頓時失去目標。也在同時,“嘎啦”一聲炸雷,“哢”地,惡徒身後的一棵大樹被劈毀了,七、八個人隨之造了劫難。大雨傾盆而下,一片混亂慌神之間,良威早已從這夥人的下方躥將過去。
良威冒雨奔了好長一段路,才尋到一處避身所在,一個草亭子。正好也休息一下。渾身濕漉漉的,脫下衣服來,擰了一擰水。而後坐到了一個石凳上,望著外頭的雨水,不由發起呆來。在這個時候,那邊頭上撐著傘,跑將進來一位小哥。他的背上背著一個長條包袱,像是出門子跑遠道兒的。他看良威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因此也沒有搭訕,徑直坐到了另一隻石凳上。像良威一樣,望著大雨也出了一陣子神,忽然“嗚嗚”哭了起來。他肯定是觸碰到了什麼傷心之事。
良威被驚動了,才注意到一邊裏坐個陌生的人,問他道:“兄弟,你怎麼了?”
“沒什麼,”小哥抽抽搭搭說道。
“哦,你一定是有什麼特要緊的急事兒,這雨不知還會下多久才能夠停,怕耽誤了?”
“不是。”
“那又為的什麼哭呀?有何為難之事,能否給我說說?或許還能夠替你拿一個主意呢。”
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走又走不了,聊一聊可以解解悶。也是見一個大男人哭鼻子,感動好奇,良威想知道一個究竟。
“唉,”這小哥歎了口氣,對良威來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