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謝謝大將軍了。”
“不過,常公公,哥罕尚有一事與您相商。”
“大將軍請講,若有用到常千裏之處,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言過了。常公公,是……一回事情。”
“啊,”常千裏聽完哥罕講得,不由目瞪口呆,遍體冒生冷汗。
哥罕將要叛亂,利用穀山巡狩而駕臨青龍山的機會,一舉將他殺死,並且還要將伴駕的太子通及一班文武大臣一網打盡。而後,篡奪王朝與江山。哥罕若要在青龍山布置,常千裏是一大障礙。因為此人不僅須籌備大典禮儀諸多事宜,以便確保屆時能夠順利進行。同時,還要保障安全,查巡與防範禍苗、隱患。哥罕要想使陰謀順利並最終得逞,那麼必須將常千裏拉到自己一邊,有所利用。
叛亂是夷九族的大罪,一旦事敗,後果可以想象得到。常千裏的腦海中不覺浮現出萬剮淩遲與五馬分屍的慘景,如何能不害怕?但是如果不與哥罕合作、結黨,那麼自己的兒子必先喪命,自己也難逃禍殃,怕是現時便不保性命。他深知哥罕可是殺人不眨眼,嗜血成性的“魔鬼”。
哥罕當然也不隻是用威脅手段,另以利益相誘惑。許諾,一旦自己如願以償,做上了一國之君,那麼將會教常千裏來做********太監,而且也會讓他的兒子金甲至少做正三品的將軍,予以重用。
常千裏最終答應,同哥罕站在一起,一個陣營。
穀山聽完了常千裏的供述,愣有半晌而無言,一臉的驚愕與困惑。他仍不敢相信,曾經跟隨自己出生入死許多年,之間有深厚感情的愛臣,也會背叛自己。他不相信,受自己超過常人的恩寵的愛臣是這樣地回報自己,簡直狼心狗肺。然而事情的發展令他毋庸置疑,一切全是真的。但聽得四外裏號炮連天,殺聲震耳,有人倉皇來向穀山稟奏:“出現無數叛軍,向金鳳台(天瑞宮所處位置)衝擊,請旨定奪。”
“啊呀,”穀山麵色慘白,趕緊出天瑞宮,向山下來看。果不其然,眼前如洋似海,無數臂纏綠色袖標的叛軍。衣坎、旗號還不一樣,不是來自一方,應該是輔大將軍哥罕、顧命侯李勃蘭、桑林侯林啟文三部。叛軍向山上發動強攻,禦林軍進行著抵禦,雙方尤其在通向天瑞宮的石階道路上廝殺最為激烈。
咋就極短時間之內冒出如此眾多的叛亂者,足三、兩萬人?看來是經過周密細致的預謀與準備。穀山之前當然絲毫也不知覺,沒有任何的應對措施,麵對突發事件而一點主張也沒有。自己隨身所帶的羽林軍僅三千來人,同叛軍的力量相差懸殊,根本就難以抵抗,況且身困“孤島”,並無可退之路。危難前所未有,穀山緊張萬分,汗流浹背。但他畢竟是馬上的皇帝,事至現在也顧不得尊貴,親自指揮作戰,並投石、射箭。但同時也沒有忘記,教幾名禦前侍衛盡一切可能突圍出去,就近搬兵救駕。
金鳳台後身是高高的石崖,下麵是深澗。澗的那邊又是一個石崖,但比這邊的要矮許多。這裏既不利於叛亂者進攻,也不便宜受困者脫逃,所以叛軍對此方麵並不重視。倒是安排了那麼千數人隔澗水而作監視,然卻十分懈怠,要麼樹蔭裏頭睡大覺,要麼閑逛蕩,要麼想辦法尋樂子,分了好幾下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打這邊突圍。無形之中,幾名大內高手有機可乘。因為找不到繩子,遂收集彩旗麵子,連結成一股長索,將一段固定在崖頂,而後借著它墜身而下。下達到一定高度,最前的一名侍衛掏出飛抓百煉索,提前加長了,抖手拋至澗水那邊矮崖上,恰扣住了一棵於崖頭生長著的鬆樹(好在兩崖相距並不寬)。將兩索結係(一起)牢固,一班大內高手借著懸空的索子,到達這邊。容待叛軍發現,阻攔不及。假如這個時候有人馬上去給山那邊送信,哥罕、李勃蘭等人會想到這是被困者去尋求援兵而抓緊應對。然而,看護這裏的叛兵情知走脫了敵人,責任不輕,自己將會受到嚴懲,甚至於掉頭。想要脫罪,惟有不教上峰知道於此。於是呢,這些人噶好了口,均不要說出去,隻當事情沒有發生。由此,釀成更大的過錯。
在金鳳台的正前方,激戰持續。叛軍一輪接著一輪的猛攻,近似於瘋狂。禦林軍盡管憑借地勢,傾勇氣頑強抵禦,怎奈寡不敵眾,而且人家具有更多弓箭手的優勢,他們被逐步的壓製、逼退入天瑞宮,已然再無退路(再退便上懸崖了,無有遮護,便將死定)。叛軍不達目的,不擒國王穀山,是決不會罷休的,因此攻擊不輟。最終,費了兩天兩夜,攻克天瑞宮,將穀山及殘餘至多百人困在主殿之內。
哥罕下令停止進攻,教兵將退後,自己來在前邊,“請”正殿內的國王穀山出來搭話。群臣極力勸說聖上不要冒險出去,均表示會同忠誠的將士們誓死與叛軍拚殺到底,到最後一刻,以盡可能長的時間來保障他的安全。
穀山道:“不要阻止於朕,朕要質問一下這個叛逆賊臣。”走到大殿外頭,但是被眾人攔擋於廊簷下。
哥罕麵對著穀山,並不因自己的大逆不道而心慚臉紅,反而流露出幾分的得意且夾帶冷嘲,做出一副嘻皮笑臉,道:“陛下,別來無恙。”
穀山見得哥罕,無名火暴起,氣得渾身栗抖,手指哥罕叫道:“你個亂臣賊子,朕平素待你不薄,可謂恩重如山。你卻不思湧泉答報,以表忠心,反而引兵作亂,妄圖謀害於朕,是何道理?”
哥罕冷笑道:“穀山,你待我雖好,但我始終是你下頭的一個使喚。做臣下、做奴才的,當然是沒有做王上、做主子的好。誰人不想謀到至高地位呢?這是人之常情。穀山,你罵我是亂臣賊子,你當初便不是嗎?你又是如何做上國王的?你已經於王位好多年,也該知足,也應當禪讓,換一個人來坐了。就便宜我哥罕一回,享受這君臨兆民的威嚴與氣派。”
“住口。你,你……”穀山氣得說不上話來。
“穀山,看看你的身邊,還有幾個人兒?又會有人來救你嗎?身逢絕地,行將淪為階下囚,早識時務為好。寫下遜位詔書並誥天下,把國家交到我哥罕的手上,那麼我也會好好地安頓於你,決不會傷害。否則,哼哼,你一班人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