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琢磨了一下。“先脫下來吧,回頭找塊合適的花布做個圖案貼上去。”
等拾到完回屋,楚嫣盤腿坐在炕稍,油燈在炕桌上放著。手裏拿著一塊淺色的花布在那比劃呢。“你們看啊,一點也不好看。”
墨瑾縮在被窩裏,探過頭來看了一眼,表示同意。“的確挺醜。”
“是吧。”楚嫣的小臉當時就垮了。“咋辦啊,大姐。”
楚翹拖鞋上炕,瞅著小棉褲琢磨了一下。然後從櫃子裏掏出來剩下的花布,以及一塊黑絨布。拿起來剪子刷刷就是幾剪子,剪了一個和褲腿差不多一個手掌寬的兩條布,“那,絮上棉花縫好後,在兩邊包上黑絨邊,然後縫到棉褲上。這樣再看不就看不出是接的了麼。”
“也是,這麼整完是看不出接的了,大姐你太厲害了,我現在就弄。“說完,楚嫣把棉花掏出來就開始弄起來。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才弄好,整完這些,楚嫣也困的哈欠連連,上下眼皮直打架,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裏,不到一分鍾就睡著了。
聽著楚嫣均勻的呼吸聲,楚翹真心覺得羨慕,啥時候她也能躺下就睡就好了。腦子裏很亂,白天亂哄哄的倒還好一些,不給她容空去想這些。等到大家都睡了安靜下來後,那些牽絆就都湧上來了。
腦子裏映出元稹的臉龐。她情不自禁的上揚嘴角。眼神中透出一抹溫柔盯著黑黑的屋頂。想起心愛之人。每個女人大抵都和她一樣吧。心裏暖暖的。
可又想起元稹的話。她又漸漸沉默了。真的要跟他走麼?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弟弟妹妹。他能保證他的家人真的會接受她們麼?
而且去了之後呢,難道一大家子都要讓他養著。就像被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一樣麼。
這邊,墨瑾也沒有一丁點睡意,腦子裏想的也是元稹。隻不過和楚翹的心情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在沒有通知公子之前,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元稹挖角成功麼?琢磨來琢磨去,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賭,賭大姐根本就不知道元稹的真正身份,否則,她絕對不會這麼平靜。
她猜大約楚翹也沒睡吧,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她開口了。“大姐,你還沒睡吧。”
片刻,隔著一個楚嫣,楚翹回了句。“還沒,你怎麼也不睡。不會太冷,睡不著吧。”
墨瑾囧,敢情還記得下午的事兒呢。“不是。”
楚翹輕輕歎了口氣。扭頭朝她那邊看過去。“你下午是去找他去了吧。”
就知道瞞不過他。“嗯。說了幾句話。”
“墨瑾,其實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他,在我,他的態度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態度。我喜歡他,我願意和他在一起,所以你找他是沒有用的。”
“你說你喜歡他,你又了解他多少,又知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什麼。”
“那我又了解蘇夜多少,我又知道蘇夜的真實身份麼?或許連他的名字都和阿七一樣,是假的,至少我現在知道阿七的名字叫元稹,而蘇夜……”
“這不一樣。”公子和他怎麼能放在一起比。
“你告訴告訴我,怎麼不一樣。”楚翹反問。
墨瑾沉默了,眼流動著掙紮的波痕。而她的沉默。楚翹解讀為她無言以對。正想開口時,隻聽墨瑾說道。
“這些話本輪不到我說,你既然問起了,我就告訴你。公子真名叫蕭夙夜,是皇四子,北遼的靖王殿下。而元稹……”說到這,她頓了一下。“從某個方麵來說,他的出身比公子更顯赫。他是北冥皇後的嫡出子,北冥的太子殿下,出生即封為太子。”
嫡出子……太子殿下……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一下接著一下,連喘息的機會都沒留給她,生生的撞進耳膜,震得生疼。
她從來都沒覺得元稹是普通人。也琢磨過他的身世,當時隻以為是哪個權臣家的公子而已。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身世竟然會是這樣顯赫。
太子殿下……他不僅是天上的雲,而且還是天上最高處的雲朵,哪怕她架上一架梯子也夠不著的華貴雲朵。
“公子雖是靖王,可在婚事上。若是公子執意,就算聖上震怒。最後或許還是會妥協,因為公子不是繼承大統的人。而他,或許他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或許真的想娶你為妻。可他的父皇會同意麼?會讓未來的儲君娶一個毫無背景甚至還是別國的農家女麼?這就是公子和元稹最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