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納新活動進行時(1 / 3)

周五下午,寢室裏有三個人都沒課,非常悠閑地做著自己的事。孔禾對於教科書的狂熱無時無刻不在,在溫湄機子QQ聲瘋狂打擊下,班得瑞的音樂不屈不撓地從音箱裏跑出來證明蘇伊蘅的高尚品位——昨天是陽關三疊,相比之下今兒個已經IN很多了。

“砰!”一雙不大的腳結結實實把門踹開,風風火火的架勢打破了寧謐氣氛。

“快去快去!”廖潔興衝衝進寢室,就近拉起溫湄往外竄。

“噢。”被她急促的語氣感染,溫湄迷迷糊糊地跟著她開始加速,走到門外才發覺知情權的問題未被列入考慮之中。

“幹嗎去啊?”問題出自三人口中。蘇伊蘅和孔禾各自探出半個腦袋來,察看溫湄被擄始末。

廖潔刹住腳步,回頭朝三人興奮大叫:“納新!”

納新?

孔禾腦中想起了八十老娘塗脂抹粉招搖撞騙的情形。

都大三了還裝什麼嫩納什麼新?這女人真無恥。

“什麼東西納新啊?”溫湄意興闌珊地甩開廖潔的手,懶洋洋地瞟她。

“不會又是你報社的事情拖我們去做苦工吧?”上回也說是什麼報社納新,報名的人太多,報社自己的人手不夠,把她們幾個都叫去充當麵試官,臨時死記硬背了一些基本的新聞理論,去伸量那些有誌於新聞係的菜鳥,開頭倒是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後來有很偉大的新晉牛人出場,反問可憐的她們許多聞所未聞的專業知識,結果當然是兵敗如山倒,淒慘無比,一個個哭爹叫娘掩麵而去,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小看菜鳥再也不敢看非本專業教科書半眼。

“不是啦!”廖潔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故作神秘的樣子總是讓人有痛扁的衝動。

“是劇協納新!”

劇協?戲劇協會?很好,那又關她們什麼事?

“可以去演戲啊,大家上回不是都很有興趣的樣子嗎?還一直後悔沒報名。現在有機會了,當然要去玩一玩啦。”

孔禾撇撇嘴,“算了吧,社團這種事情你還不知道?每次都是開學的時候熱乎一陣,到後來就再也聽不到什麼消息了,參加和不參加根本就沒差別。”最主要的是,假如社團要交的費用到後來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這對她來說才是最心疼的。

“絕對不會,這次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聽說是某話劇團的專業演員來擔任指導老師,而且連首次公演的劇目都已經決定了。至少第一炮肯定會打的,否則還不被口水淹死?”如果還是雷聲大雨點小,首當其衝的就是被《K大校園報》狠狠地揭批一番,嗬嗬,好像還是這樣對她比較有吸引力呢。

“那公演劇目是什麼?”溫湄比較關心這個,演戲就免了,但是能看到白雪公主白馬王子之類的舞台劇,也是很好玩的一件事。

“《無事生非》。”

蘇伊蘅驚歎:“哇!一開始就上莎翁名劇,大家都是生手怎麼可能演得好呢?”

“所以就需要我們去拯救這個劇團了!”廖潔的妄想症發作的時候總是能夠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當做各種角色,這也是她對自己的表演天賦充滿自信的原因,而這回演的,理所當然是彌賽亞。

大家和以往一樣放棄描述她的神態有多傻帽——剛開始是不好意思,後來是麻木了,以至於此人長久陶醉於自己和尼可·基德曼隻差一口氣的假象當中。

“可是,人家是要納新,像我們這種舊得不能再舊的舊人,再過不久就要被逐出校門趕進社會了,誰要啊?”蘇伊蘅其實挺心動的。

“你害什麼羞?我們班就有好幾個同學報名了,我們怎麼可以服老!”廖潔做穆桂英掛帥狀。

“但是又要交會費又要幹活……”孔禾就這點不情願。

“放心,社團的經費現在大部分是學校支持的,然後再是門票收入,真要交也不用多少錢。”廖潔又做傳道授業解惑狀。

孔禾和蘇伊蘅交換了個眼神,“……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咯。”

廖潔一拍手,“就這樣說定了。走!”

溫湄被三人拉扯著前行,“我我我、我有說要去嗎?”

“嚇!你竟然不去?你難道忍心冷眼旁觀我們三個人孤零零地在學弟學妹麵前出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嗎?”

蘇伊蘅演的竇娥比廖潔明顯傳神很多。溫湄不敢正視她控訴的眼神,愧疚地縮了縮肩膀,勉強說道:“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一年一度、為期兩天的集體納新是惟一能知道K大裏大約有多少社團的機會。

說惟一,是因為大把大把的發起者起初雄心壯誌,口口聲聲為了打造——這個詞比較流行——全校第N大社團而奮鬥不息,但到了組織一兩次活動心力交瘁還吃力不討好社員意見多多之後,就很少真有人能堅持到底了。所以每年納新拉人的一場混戰後,大多數“聽起來很美”的社團就偃旗息鼓,隻能暫且別過來年再見了。於是來來去去,能在K大真正咬定山頭不放鬆保持不敗戰績的,也就那麼手指頭數得過來的幾個而已。

雖說如此,在惟一被學校許可的集體納新日裏,大大小小的社團或從雲端上走下來,或從角落裏鑽出來,總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不對,是吸收新鮮血液以期迎來更大或者從未有過的輝煌。

也所以,從進入小廣場到現在,溫湄一行已經各自接下了二三十張介紹自己組織的傳單,總計十二次被納新人員拉住拚命推銷——其實要躲也是躲得掉的啦,但是誰教那些組織們都深諳大眾心理,配備了各自旗下最拿得出手的帥哥美女以廣招徠,與走過路過去怎麼也不肯錯過的怨女曠男們捉對廝殺,倒也效果奇佳——溫湄她們四個被五個陽光男孩眉飛色舞的神情和精彩言辭說動想要參加三個社團就是最好的證據。可是可是,當花癡四人組開始填個人資料的時候,隻要寫上帶有明顯大三標誌的學號,就會有人麵有難色地說,對不起,我們希望能招到大一至少是大二的社員。

於是被一腳踢了出去。

三腳踹得大夥兒滿身是傷,滿心鬱悶——人說大三女生像足球,果然是人人爭著踢啊。

收拾起殘存的自信,不理接下來養眼帥哥的美色誘惑,四個人互相勉勵著尋覓著話劇社的芳蹤。

可讓人好找。如果不是海報夠高夠招搖,哪裏還見得到他們攤位的所在。小廣場納新的不下一百個攤位前,話劇社的“客流量”獨占鼇頭。裏三層外三層的,對於體積正常的人來說,恐怕真的是沒法鑽進去。

看來這年頭想過戲癮的人還真不少。

她們三個並不全是正常人,比如說溫湄的噸位就比正常重上那麼一點點,並正在積極向體型不規則的方向靠攏——所以,要擠到裏頭更是難如登天。

溫湄比了比自己的腰身,頗為不好意思地與孔禾蘇伊蘅對看,決定打完退堂鼓後就鳴金收兵回寢食睡大覺——根本就沒希望嘛,而且看看第三層的人就知道,有膽子去報名的沒有幾個不是輕則稍具姿色重則校花校草級人物,她們站在這裏都覺得自慚形穢,更不用說真的跑去和人家競爭了。

“走了。”孔禾先說道,心裏很高興可以省下入會費。

“嗯,走啦。”蘇伊蘅附和,人潮洶湧的地方她向來不喜歡。

“誒誒,你們等一等。”不待廖潔進行再次說服,倒是溫湄突然唱了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