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是誰中了情流感?(1 / 3)

溫湄把學妹送到位於三樓的寢室,接受人家的千恩萬謝之後爬回六樓。試著敲了敲房間的門,沒人應。再敲,還是沒人。這才不甘不願取出鑰匙來開進去。

裏頭黑漆漆靜悄悄。

怪了,阿禾去自修小潔有約會不在是正常的,但是小蘅呢?人稱“咬定書桌不放鬆,立根原在陋室中”的蘇伊蘅小姐,這麼晚了又會去哪裏?

正隨亂走的心緒思考小蘅出去的可能原因,衛生間那邊卻猛然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站住。”

溫湄立刻停下腳步。

剛才……有人說話了嗎?

沒、沒有吧。聽錯了,聽錯了。

繼續走,才抬腳,隻聽那聲音又說:“還走?”

溫湄心中驚疑不定,忍不住想起了硬被廖潔奉為鎮室之寶的《咒怨》好像就躺在她的抽屜裏。

好在她不膽小,她一點都不膽小。隻要再走幾步就可以碰到電燈開關,所以沒問題的。她按照記憶向左邊牆壁慢慢摸索,好的,碰到了!

溫湄開心地在心中大唱哈裏路亞。

咦?為什麼牆壁是軟軟的、熱熱的?

“啊——”兩聲尖叫貫穿了整幢大樓。

“有鬼啊!”

“非禮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日光燈終於被打開。

四雙眼睛一齊看向溫湄手的終端:蘇伊蘅外套上的一粒裝飾性小扣子——這顆扣子不偏不倚,正鑲在某個“敏感部位”。

溫湄呆呆地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一時也忘了把手放下。

“色!”蘇伊蘅撥開她的手,扔過去一個白眼。

“色狼。”廖潔繞著她巡禮一周,口裏嘖嘖有聲。

“女色狼。”孔禾大搖其頭,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對不起,我不是——”溫湄道歉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你們故意關了燈來嚇我?”

麵對她的質問,三人毫無愧色。

“就是故意的,怎麼著了你?我們還要三堂會審呢!”

“三堂會審?”現在演的是新版包青天還是玉堂春?

“對!嗯哼!”蘇伊蘅清了清嗓子,大叫:“升堂!”

“威——武——”另外兩人伴奏。

“溫氏,你給我從實招來,這幾天放學後,你都去了哪裏?”

由於所在院係不同,課表不同,時間排不到一塊兒,她們幾個平常各幹各的也不會太在意對方在搗鼓什麼。今天心血來潮,想一起去劇社探溫湄的班,順便參觀一下排演話劇的場麵,誰知道那邊的工作人員竟然跟她們說溫湄已經請假好幾天沒出現了。

這下問題就大了。既然不在社團,又不在寢室,沒有考試的現在,溫湄更加不會勤快地跑去自修,那麼,她每天固定的失蹤時間都在哪裏度過?

原來是問這個,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呢。“我去醫院啊。”

三人對上眼,各自在別人眼中讀出“果然如此”四個字。

“你真的去伺候姓尚的那小子了?”廖潔說起尚冉的口氣簡直就像是對女婿從頭挑剔到腳的老泰山。

“什麼伺候不伺候的,真難聽。”言下之意就是承認了。

孔禾跳起來,“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他老是欺負你你竟然還送上門去讓他使喚?有錢拿是不是?”

溫湄聽出她的說辭有點問題。“誰說他老欺負我?”

“你們劇社的人都那麼說。”蘇伊蘅緩緩解釋,“他們說尚冉簡直就把你當他的貼身丫頭使喚,呼來喝去好不囂張。”

溫湄人如其名,還是一徑的溫吞,隻是頗覺有趣地道:“哦,他們都那麼說嗎?”

廖潔看她那副被人欺負到老,臨終前還覺得世界充滿愛的死樣子就一肚子火。“溫湄,你再這樣下去我真是要罵你cheapgoods了,你怎麼老是這麼笨啊?無親無故的你竟然也任他整到底?”索性是自己的同學倒也算了,他們係裏上下寶貝她的樣子也算是值回票價。現在連那個低兩屆的小屁孩都敢騎到她頭上來,她做人真不是用失敗兩個字就可以形容。

又是“cheapgoods”,廖潔的洋涇浜英語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根治了,改天倒可以問問尚冉賤貨兩個字到底怎麼說。

“你敢給我笑!”廖潔給她氣得吐血,“這有什麼好笑?枉費我們這麼嚴肅認真想替你討回公道,你竟然沒事人似的笑!”

溫湄擺擺手阻止,“他沒有欺負我。你們不用去討什麼公道。”她知道廖潔所說的討回公道就是向她班上的人宣布溫湄被欺負了,然後班長就會帶領整個係的人馬衝到不長眼的路人甲跟前,軟硬兼施地整到對方哭爹叫娘,然後再威脅他為某件自己不經意做並且做了就忘了的大不敬之事“買單”。尚冉身邊好像也有一群死忠嘍,如果兩方真的“開戰”,不知道效果能不能媲美魔戒三——的一點零頭?

孔禾歎氣,“溫湄,你不能每次都這麼好心,現在多的是隻會占便宜不懂知恩圖報的人,你呀,遲早會吃虧。”

“尚冉不是這種人。”溫湄仍是笑,慧黠藏在細細的眼縫裏。

三人看她一臉篤定,心中不約而同冒出一個疑問。

他們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室友,不會是感染了某種叫做“情流感菌”的病毒吧?

勁爆!姐弟戀耶!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停!停停停!”秦老氣呼呼地甩下劇本,衝到正在和人對戲的尚冉麵前,“搞什麼?你要演的是一個市井無賴,很陰險,但又很愚蠢的那種,絕對不是僵屍,懂嗎?不是他媽的僵屍!你是不是以為隻要會背台詞就可以了?告訴你,No!用你的豬腦袋想一想,演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背課文!”

老人家發揮當年演《屈原》時的激情,雙手揮舞,聲如震雷,疾言厲色。

他能不急嗎?再兩個星期就要公演了,排了這麼久總算漸入佳境,卡殼笑場走錯位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情越來越少,表演上也算是找到了感覺,形勢一片大好之下,壞了一鍋湯的就是尚冉這粒老鼠屎!

剛開始時,尚冉記台詞速度是最快的,讓他還頗欣慰自己法眼無差。誰知道到了後來人家都進步了,他卻還在原地踏步,端著一張死人臉就上場,背完台詞立刻準備走人,隻要一有他的戲就注定NG二十次以上,讓對手的情緒統統down到穀底不說,所有人都得陪著幹耗。還好除了一場沒台詞的情節以外,和他對戲的都是男演員,相對比較“耐操”,如果換做那個女生被他拖累到這種程度,恐怕早就火冒三丈拍案而去了。想到這裏,秦老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睛。如果不是憋著一口氣不願承認自己看錯了人,尚冉早就被踢出劇組了——他還知道這臭小子心裏巴不得這樣!

整個場中沒有被怒氣影響到的恐怕就是尚冉本人。他隻是局外人似的瞅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別處。

秦老被他氣翻,“你!你!給我死到一邊去好好想一想!下一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