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三章 別扭的男朋友(1 / 3)

多虧有了溫湄的友情讚助,尚冉終於在溫媽媽策劃出第二次Cosplay秀之前,順利逃脫這個帶給他奇特印象的怪異家庭。

“除去我媽偶爾的脫線行為外,這個月你應該過得蠻愉快吧?”火車上,溫湄邀功地問。

“嗯。”尚冉笑看足足裝了一個旅行袋的食物,重重點頭。

“放假之後,你還沒回過家吧?”

尚冉一下子變了臉色:“嗯。”

“我看到站之後你就直接回家吧,順便把這些瓶瓶罐罐湯湯水水的東西帶給你爸媽好了。”我才不怕你的臭臉,哼。

“不要。”他頭一偏,像是賭氣的樣子,“我也回學校。”

“幹什麼啊你,回家有空調吹又有人照顧生活起居,比待在學校裏好多了。”要跟他家那麼方便,她一準根本就懶得住在學校裏,走讀得了。

“回去也沒意思。”冷冷的屋子,父親時常不在,在的話就關在書房裏看文章寫東西,偶爾打個照麵隻是透過鏡片賞他一眼,沒別的話。母親三年前退休了之後每天上老年大學,沒事在家的時候就用很擔憂的眼神到處追蹤他的行動,你說憋不憋死人?那種窒息的空氣隻能減少他們三個人的壽命,所以為了大家的身體健康著想,還是不要照麵為好。

真是的,又不是大禹治水,玩什麼三過家門而不入啊。“年紀大的人最怕寂寞,你怎麼說也該多陪陪他們。”尚冉的爸爸今年也差不多有個六十了吧。站在他的立場上想,好不容易盼到個兒子,辛辛苦苦栽培,大了還那麼不聽話,肯定也有夠生氣的。

見他負隅頑抗不理不睬,溫湄自顧自地說下去——諒他也沒膽子不聽,哪天被她煩得受不了了,說不定就會下決心去麵對這個問題。“你想他們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心力,你都快要出國的人了,剩下的時間裏好好孝順一下又不會怎麼樣——說到出國,你有跟他們交待過這件事情吧?”

“……沒有。”上次帶她偷跑去之後,他就沒再回國家,至於兩相碰頭,更是很久沒有的事情了。“不是吧!”溫湄怪叫,“你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他們說,他們知道了會氣瘋的!”不孝子!完完全全絕絕對對的不孝子!會不會尚冉他爸媽很久以前就預見到了他天性涼薄,所以才作出不失時機虐待他的英明決定?

尚冉心裏被她說得有點不安,口中依然不鬆動:“我不說,喬伯伯他自然會去說。”還沒見過有哪個老頭子比他還八卦的。

“那怎麼一樣?”溫湄跳腳,恨不得那個大棒槌去砸醒他,“你當麵說和別人轉告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你想,當初如果不是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口說喜歡我,而是由某個不相幹的路人甲過來傳話,我會那麼快答應嗎?”

“這兩件事情有什麼好類比的?”尚冉臉紅到了脖子根,拳頭捏得死緊,“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叫喚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是那幫狐朋狗友自告奮勇去當槍手的好不好?他怎麼可能做那麼沒品的事情?

溫湄眼一眯:“你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說過喜歡我,是我自己倒貼的咯?”

耳邊的輕輕吹氣,親昵而危險,尚冉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又沒說是你倒貼。”臭女人,靠那麼近幹什麼?對麵的人都在看了。

“哦?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誰先告白的?”這是原則性問題,她絕對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三角眼他們在樓下瞎喊,我在一邊看,然後你就打了手機給我,事情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說的。”總之,我是無辜的,所以請麻煩你把錯放到我脖子上的爪子收回去。

好你個尚冉!今天我不治治你,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說,到底是誰先告白的?”爪子伸向領口。

“你。”毋庸置疑嘛。

嘴唇離耳垂隻有零點零零一公分:“是嗎?”

“我都說了是你。”吵什麼呀!不行了,他全身發軟,動彈不得。

“你要不要再想想?”雖然她這點師承自大眾傳媒的道行淺薄得緊,但是用來對付書呆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三角眼他們啦。”禍水東引,不要再騷擾我了好不好?

“怎麼我覺得還是不對呢?”唉,這種撒嬌的口吻實在是有夠困難的,最重要的,她的手不敢再伸下去了啊。

“……我。”終於放棄抵抗,貞操要緊。

“不早說。”謝天謝地,果然堅持到底才是勝利。

溫湄撤銷攻勢,整理儀容,恢複優雅穩重的坐姿,向對麵傻了眼的兩位仁兄致以天真無害的微笑。然後在對著男朋友溫柔詢問:“要喝茶嗎?我去倒。”

尚冉在十秒內又一次僵硬。

老天,為什麼沒有人告訴過我,女人是一種有雙重性格的動物?

溫湄回來之後,622的四個人就齊了。

孔禾暑假一向不回家,滿城接家教打零工賺錢;廖潔在家賴了幾天之後被爸媽踢出來實習;小蘅去外地玩了趟,回來和溫湄一塊兒上考研班。

“是哪個殺千刀的把課堂放在東校區?”溫湄盯著分外礙眼的聽課證,磨牙霍霍。

“那有什麼關係?”蘇伊蘅看來心態良好,“坐公車過去一會兒就到了。”

“但是天那麼熱!大中午的跑去那裏簡直就是找罪受。”溫湄大聲抗議,“你說咱們新校區有什麼不好?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要睡有床,幹嗎非得跑到那個破地方去受罪!”

“你說的那個破地方可是K大的老巢,大片大片的員工宿舍在那裏,你不願意頂個大太陽過去上課,老師就更不願意大老遠跑到這裏來受罪了。往後的一個月就是考驗艱苦曆程中的第一次磨練,覺悟吧你。”

真是太不公平了!付錢的是他們耶,竟然還要遷就那些賺得盆滿缽滿的“名師”。

“阿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開課的地方在東校區了?”之前是阿蘅來問她要不要去的,她沒多想就答應了,後來聽課證也是拜托阿蘅去拿。

“當然。”她又不是稀裏糊塗得過且過的某人。

“那你——”

“嘿嘿,我故意不告訴你的。如果被你知道是在東校區上課,你還會肯去嗎?那樣就沒有人陪我啦。”要知道阿湄雖然樂於助人,但那可得是在她看來不會妨礙偷懶大計的情況之下,那麼遠的路,那麼熱的天,要她舍命陪君子,還不如直接拉去剁了比較快。

“奸詐!”齒縫裏恨恨地蹦出兩個字。

“是你好騙啦。”其餘三人和聲。

最後尚冉還是抵死窩在寢室裏不肯回家,據說在為他的美國生活修煉理論與實踐經驗。

溫湄則敲鑼打鼓地開始了在考研輔導班的學習。

今天是第一天,雖然沒趕得及吃午飯,雖然等公車久久不來換成打的破了財,雖然把小蘅也拖累成最後進教室,但是對於已經N久沒有好好上過一堂課的溫湄來說,能在一點半的時候準時到達,就已經夠她昂首挺胸過上一陣子的了。

但是,上課真的好無聊啊。就聽那個吹噓說從不押題但是完全可以告訴你哪些內容會考哪些不考的政治老師,把早就做好的課文原封不動地一直念一直念——至於有沒有念完,溫湄就不知道了。

等到“溫阿湄,死懶豬”的罵聲隨著地動山搖的晃動響起,她暈乎乎抬起頭來時,教室裏的人已經大多走光,隻剩小蘅在厲聲責問:“你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足足睡了十二個鍾頭有多,為什麼還能睡?”不像她,坐在空調旁邊寒風陣陣根本睡不著,哆哆嗦嗦地看雜誌苦度殘生——誰排的座位?站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