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那連聲大叫,早已把福熙宮的下人和侍衛們統統吸引了過來,此時都聚集到了麵前。
淺淺蒼白著一張臉,看見青荷一張小臉慘白異常,連聲音也驚駭得有些顫抖,便虛弱地對著她微微一笑:“我沒事!”伸手想要撥去額前淩亂的發絲,風一吹,才驚覺手中黏濕濕的,竟然出了一層冷汗。
一陣心悸暈眩襲來,淺淺身子抖了抖,險些站立不住。
“主子,您怎麼了?”青荷慌忙扶住淺淺,極是擔憂道,“您額上都是冷汗!”一麵說著,已經拿了手帕在淺淺額頭輕拭。
淺淺勉強對她笑了笑,有些吃力道:“我忽然覺得頭暈目眩、渾身乏力……許是剛才驚嚇過度了……”
青荷臉上的慌亂和擔憂更甚,聲音裏滿是焦急:“青荷這就傳太醫,並差人去告訴皇上。”
“別去勤政殿……”淺淺費力地扯住了青荷的衣袖,“皇上政務繁忙,不要去打攪他了……我沒什麼的……”
“可是……”青荷還想堅持,但看到淺淺堅定地搖了搖頭,隻好作罷,“那青荷先扶您去休息。”卻終是不放心,要讓人去傳太醫。
“好!”淺淺輕輕點了點頭,在青荷的扶持下邁開步子,還未走兩步,一陣猛烈的暈眩突然襲來,她隻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也緩緩下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在黑暗的迷霧中徘徊了多久,淺淺終於醒了過來。
她慢慢睜開眼,看到了熟悉的床,還有一襲明黃色的身影——玄錦?!
上官玄錦朝服也未換,靜靜地守在床前,俊美如謫仙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欣喜——好奇怪的表情!
“淺淺,你醒了!”也不顧房中還站著一堆宮人,剛一看到心愛的女子清醒過來,上官玄錦便一下子將淺淺緊緊抱住,仿佛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聲音裏滿是欣喜若狂。
影影綽綽滿屋子的宮人立在那裏,他竟然也不避諱,就這樣將淺淺緊緊圈在懷中,淺淺麵上一熱,就要從他懷裏出來。可是動了幾下,卻怎麼也掙不開,反而讓他越抱越緊。
她心裏卻訝異他為何這般強烈的反應,隻當他是過分緊張,便輕聲安慰:“我沒事,我沒事……我不想讓青荷告訴你,就是怕影響到你……”
上官玄錦卻是將她的嬌軀輕輕地從懷中分開,深邃的眸光鎖住她略顯蒼白的容顏,用極輕柔的語音低低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不告訴我?”
又心疼地將淺淺緊緊擁在懷裏,聲音裏滿是愧疚和自責:“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把你們照顧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淺淺,對不起。”
“沒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淺淺柔柔一笑,輕輕拍著他的背,猛然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兒,豁然從他懷中仰起臉,滿目驚訝,“你剛才說……‘我們’?”
上官玄錦的臉上漾起了孩子般純真燦爛的笑容,深邃明亮的眼眸中滿是喜悅和興奮,他柔情地注視著淺淺:“太醫剛剛替你把脈,確定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淺淺,我們有孩子了!”
“太醫剛剛替你把脈,確定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淺淺,我們有孩子了!”
一字一句說的明朗清晰,聲音裏盡是難以抑製的愉悅。
淺淺怔怔地看著看著他燦然而笑,仿佛純淨無暇的初雪,純白透明的沒有一絲雜質。那是純粹的歡喜,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喜悅,是喜不自勝。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從未見他笑的這麼開心。
隻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快的讓她措手不及——淺淺僅能怔怔地坐在那裏,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愣神之際,卻見房中所有的宮人一下子齊齊跪拜,口中直呼:“恭賀皇上,恭賀懿華夫人!”
震耳的恭賀聲中,淺淺呆呆地看看著上官玄錦眉眼間的神采飛揚和興高采烈,被鋪天蓋地滾滾而來的驚喜所湮滅。她欣喜的難以自抑,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認:“你是說我要做娘親了?”
“是啊,淺淺!這是我們的孩子!”聲音因為極度的高興而略微顫抖,上官玄錦一邊說著,一邊極是愛憐地將淺淺攬在懷中,聲音裏卻透出不安,“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母子擔驚受怕,我這個做父皇的卻絲毫不知情,你說孩子會不會怪我啊?”
看著他斂眉沉思,一臉凝重,認真又惶惶不安的神情,淺淺啞然失笑,心中卻滿是甜蜜:原來,即便英明神武如一國之君,在初嚐為人父的喜悅時,也會如常人一般興奮的不知所措!
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柔聲寬慰:“寶寶才一個月大,是不會知道這些事情的。況且,是我不讓宮人們告訴你的。你和寶寶是父子連心,他(她)隻會感到他的父皇是如何的愛他(她)。所以啊,寶寶不會怪你的,放心吧。”
“真的嗎?”上官玄錦的臉上立時陰轉晴,他伸手覆在淺淺的小腹上,無限愛憐地輕撫著,口中振振有詞,“寶寶乖,要聽話,父皇和母妃都盼著你快快長大,早日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