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滿意地點點頭,重新走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紮馬步。
潤兒看著哥哥不理自己,討了個沒趣,吐了吐舌頭,撅撅嘴,轉頭賊笑著慢慢向簫兒走去。
姐姐正趴在石桌上一筆一劃地在紙上畫什麼呢?連潤兒來了都不知道!
潤兒眨眨眼,嘟起了紅潤潤的嘴唇,滿臉的不高興,一個一個的都無視她,一點都不好玩兒!
哼!
潤兒皺皺如瓊玉一般的小鼻子,趁姐姐不注意,一把抓起桌上的毛筆就往亭外走,帶亂了簫兒辛辛苦苦練的幾頁字,有一張被清風吹起,飄到了亭外的荷塘上。
簫兒回神時,忙伸手去拽,卻是來不及了,她的輕功才剛剛開始學,根本沒有把握去將它撿回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頁紙落到了一片碧綠的荷葉上,再一頭紮進灑滿金光的水麵,瞬間濕透飄進茂密的碧葉間。
她氣得跳腳,憤憤地對著那衝自己扮鬼臉的小丫頭咒一聲:“薛瑾淩!”心中暗暗發誓:明天起,無論如何也要纏著媽媽學上乘輕功,媽媽不答應,就去纏爸爸!
瑾淩是潤兒的大名。
潤兒聽到姐姐氣急敗壞的聲音,當然是不怕的,隻是躡手躡腳地走到玉蘭樹下,繞過石案,來到藤椅前,看到父親睡得正香,水晶樣的眸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忽然賊賊地笑了一下,惦著小腳丫,笨笨地握著筆杆子,將帶毛的一頭輕輕地、輕輕地湊到了爸爸的鼻孔裏。
“阿嚏——”好大一聲啊,嚇得潤兒一愣,看到爸爸忽然睜眼,覺得勢頭不妙,剛想逃開,就被修長的大手一撈,整個人就被爸爸抱到了懷裏。
“潤兒真膽大,敢搗亂爸爸睡覺!”薛楚言俊臉上滿是疼愛的微笑,說著就湊在女兒粉撲撲的小臉上叭叭叭地一陣狂親,逗得潤兒一邊咯咯咯地笑不停,一邊扭著小身子躲,奶聲奶氣地嚷:“爸爸壞……爸爸使詐……”
潤兒性子帶霸道,整天鬧得忘塵居上上下下不得安寧。白天不喜歡被人抱,晚上卻很纏人,總愛膩在人懷裏,尤其是薛楚言。
昨天小家夥白日睡夠了,晚上纏著他講故事,鬧騰了一宿,直到天快亮時才溺在他懷裏睡去。
他一早便起來給淺淺做幫手,確實有些累,才在躺椅上小憩,但並未睡著,方才的動靜,他盡聽在耳中。
薛楚言放開女兒,把她手裏的毛筆擱在桌上,看到那小爪子上蹭的一點墨汁,取下別在她衣襟上的小絲帕,一點一點輕柔地給她擦拭,嘴裏問:“潤兒又淘氣了吧,手上怎麼沾的墨汁?是不是去姐姐那兒搗亂了?”
“潤兒又淘氣了吧,手上怎麼沾的墨汁?是不是去姐姐那兒搗亂了?”
潤兒乖乖地坐在父親懷裏,撅了撅小嘴,忽閃著大眼睛,斬釘截鐵地蹦出兩個字:“沒有!”
“真的沒有嗎?”薛楚言看著懷裏那個湖水綠點柔粉的小人兒,眉眼像淺淺,鼻子嘴巴倒有些像自己,粉雕玉琢、玲瓏精致,反正就是一個小美人,將來長大了也會是個大美人。
“潤兒很乖……”潤兒忽閃著大眼看著父親,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指澈兒,又指指簫兒,歪著小腦袋,一本正經道,“哥哥不乖……姐姐,也不乖……”
“喔!”薛楚言挑挑眉,煞有介事地看著女兒,“那潤兒跟爸爸說說,哥哥和姐姐怎麼不乖了?”
潤兒仰著小臉,眼睛水亮,小嘴微撅,一臉委屈:“他們……他們都不理潤兒……都不和潤兒玩……”
聽到妹妹這樣說,一邊的哥哥姐姐不幹了。簫兒扔掉了毛筆,澈兒也不練功了,紛紛湊過來向爸爸告狀。
“是妹妹搗亂,不讓澈兒好好練功的……”
“是潤兒不聽話,拿了桌上的毛筆,還把簫兒的一副字碰掉了,被風吹到荷塘裏了。”簫兒亮晶晶的眸子瞪了坐在父親懷裏撒嬌賣萌的妹妹一眼,語氣萬分委屈。
“是哥哥、姐姐先不和潤兒玩的……”
薛楚言看看懷裏抱著的,再看看藤椅兩邊站著的,三個孩子朝著自己訴委屈,各有各的理,他一時之間有點頭大,這帶孩子果然不是什麼好差事。
哄了好半天,才讓三個寶貝消停,他剛鬆了一口氣,就被簫兒拽住了袖子:“爸爸,媽媽的生日快到了,簫兒想送給媽媽一份自己親手準備的禮物。所以,想讓爸爸教簫兒作畫。”
薛楚言心裏高興極了,簫兒和澈兒一向懂事,如今簫兒竟能主動想著為母親準備生日禮物,他自然不會不答應。當即便讓澈兒帶著潤兒到邊上去玩,自己牽著簫兒的手在亭內的石桌旁坐下。
“簫兒想作什麼畫送給媽媽呢?”
簫兒仰著頭,想了半天,一本正經地回:“就作一幅有我們一家人的畫吧,每個人都很開心,很幸福。”
喔!是全家福呀!
薛楚言笑盈盈地點點頭,把簫兒抱坐在腿上,拿起畫筆開始一點一點地教她。
這邊廂正畫的全神貫注,那邊廂潤兒和澈兒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