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笑笑對他說:“綣雲院從來不藏人,再說夏水本就是綣雲院的人,還用得著藏嗎?”
季子不依不饒,他平日裏心思單純也不會這麼橫衝直撞地動怒,不知是被誰挑唆了起來,這會兒非常不同平常,他直指著輪椅上的季舒說:“你是怕她是白眉的奸細,所以把她藏起來不見我,你們都這樣!你們都這樣!”
他氣得直跺腳,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季舒的臉色也變得非常不好看,無意間回頭時,發現了站在旁邊看了良久的夏水,臉上更是凍得跟塊冰似的。
後來很神奇的,季舒竟然同意了夏水和季子出去,兩個人坐在夏水經常洗衣服的小河邊,一個比一個迷茫,就像是剛才做了個夢,醒來又忘記了夢裏的情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和對方出來的。
平時非常樂天的季子也顯得悶悶不樂,甩著手裏一根長草,用力拋進河裏,雙手墊在腦後平躺了下來。
夏水看著水麵又想釣魚了,突然覺得雙肩搭上來一雙柔~軟有力的大手,一下子就將她拉倒在草地上,她回頭一看,看到季子俊朗明亮的側顏。
微微上翹的嘴角開口說了話:“自從兩天前遇到你,你知道嗎?我院子裏的人都嚇壞了,連娘親都嚇得臉發白跑來找我,說讓我以後不要見你。”
夏水偏頭看著他一動不動,問他:“那你呢?”
季子側過身與她麵對麵,呼吸之間都非常親近,好像他完全相信一個人對對方的親近在肢體上也是一樣的表達。
季子笑了,他明朗的笑顏大大地展現在她眼前,心地被那種樂觀到天塌下來都是幻影的性格所感動,聽他說:“本來這些他們是不讓我告訴你的,怕你傷害我,以前二哥就懷疑你是白眉軍的人,山莊上下很多大人都知道了,特別囑托我不要靠近你,可是白眉軍又有什麼可怕,你還不如直接跟了我,我們成為朋友就不再是敵人了。”
“白眉軍?”
“嗯,白眉軍。”
夏水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撐起上身,問季子:“三公子,白眉軍是什麼?”
季子擺過頭看看明藍的天空,微微眯上眼睛,說:“白眉軍是一批和我們水色山莊作對的組織,好像也是反朝廷的,我們水色山莊支持朝廷,也為朝廷練兵助陣,所以外界就組織了一批人馬專門對付我們水色山莊,就是白眉軍。他們神龍不見首尾,往往出沒我們水色山莊也都是蒙麵人的打扮,有時候就像你這樣是個線人。”
“我不是!”夏水很肯定地告訴季子,雖然她失憶了。
“嗯,就算你是也沒關係,我們做朋友,就不會是敵人了。”季子回頭微笑著對她說。
看著他的樣子,他還是信了自己是白眉軍的人,算了。
“對了,你還想不想上樹?”季子突然歡欣鼓舞地問她。
“好吧。”夏水也在苦悶中找到了絲樂趣。
這次季子開始教夏水怎麼用輕功上樹,結果夏水似乎從來都不是習武的料子,每次剛躍身飛起不到一米就落下來,幸好有季子在下麵接她,每次都抱了個滿懷,可是季子一點都沒介意,在他心裏似乎就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一說,也是完全讓夏水覺得,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真性情的一種人,真心信任對方的時候,肢體上的親近也如一地表現出來,所以她也沒有絲毫的尷尬。
最後不成,還是被季子抱著用輕功上了樹,坐在那天坐的位置上,夏水踢著腳愉悅地看著樹下,突然想起那天摔下去的原因,回頭對正從懷裏掏出什麼的季子說:“三公子,這次你可別悄悄地往我頭上戴花了,上次就是因為這樣,害我摔了下去。”
季子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朵絲絹製成的海棠,遞給她,說:“你看。”
夏水接過來,這種手工隻有女孩子才做的吧?問他:“三公子,你怎麼會有這個?”心想你可是舞刀弄槍的男人啊!
季子說:“這是練秋送給我的,說是她自己做的。”
夏水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說:“練秋?她為什麼送你花兒啊?”
季子說:“練秋是我院子裏的,她知道我喜歡花,就送我的啊。”
夏水笑了,說:“三公子你是男人,怎麼會喜歡花兒呢?”
季子不以為然地說:“男人怎麼了?我就是喜歡花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