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沒地方坐著歇息了,說什麼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你這丫頭也不老實了。”晴姑姑讓開了堵在宮門口的身子,口裏依舊刻薄:“東洲國的那個女皇帝來了都請你們作陪,麵子倒是比娘娘還大了。那,”說著,她用手一指偏殿,“便在這裏坐著吧。要緊別擾了娘娘!”
“知道了,姑姑這就去忙吧。我和藏真先在這裏坐坐,母後若是醒了,就請姑姑幫著通稟一聲。”詩雲對著那個正要慢慢走入正殿的背影說道。
鄭錢也看著那個背影仿佛沒有聽見詩雲的話般慢慢的隱在了黑影裏,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不就是皇後娘娘的一個貼身老宮女麼?怎麼還拽的如同三五八萬般的,連她們這兩個一品王妃都不瞄呢!
“她這是…。”
“噓……”詩雲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止聲的動作。止了鄭錢的問話,又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大殿那緊閉的宮門,拉著鄭錢向偏殿走去。
原本以為那厚重殿門被推開時一定會吱吱作響,鄭錢試了試才發現,倒是比想象的輕鬆了很多。隨手便給推開了。
站在門口,殿內的景物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鄭錢不走了,這烏漆麻黑的地方看著慎人。她是寧可站在外麵,也不想在裏麵坐著了。
“進來啊,”詩雲拉著站在門口的鄭錢向裏走去:“留神這門檻高,裏麵的燈暗了些。一會兒你習慣就好了。”
鄭錢硬著頭皮被拉進了偏殿,看著就剩她們兩個人進了這坤寧宮,不禁問道:“那幾個宮人不進來麼?”
“不進來。”詩雲拉著走路小心翼翼如同瞎子一樣的鄭錢,小聲說道:“母後這宮裏除了晴姑姑,餘下的宮人一律不得進來的。平時的打掃也是晴姑姑定了時辰,按時來做的。收拾好了馬上就要離去。片刻不得停留。”
好不容易走到了放置著一盞光亮如豆般的油燈的桌子前坐下,鄭錢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點:“大嫂對這裏很熟悉麼。”
“你也喚我的名字吧,這一聲大嫂叫的我生生的老了十歲一般的。”詩雲也扶著桌子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我們說話都小聲些。母後這睡眠一直不得安置。若能多睡的片刻,也是福份了。”
“嗯。”鄭錢輕聲應了,四處張望打量著偏殿內的景物。感覺到這眼睛已經慢慢的適應了殿內的昏暗,才發現這門窗竟然都被遮擋了起來,一點陽光都透不進來!難怪這桌子上點著燈,也讓人看不清楚呢。
“晴姑姑跟著母後可是有些年頭了,”詩雲邊說著話,邊細細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裙,直到整理的妥當了,人也坐的端正了才繼續說道:“我是常來給母後請安的。所以對這坤寧宮也算是熟悉。母後這身子一直病著,聽晴姑姑說是還做王妃的時候就有了病根,這一二十年,那藥吃的比飯還多!卻是總不對症,也就是拖著,現在是越發的重了。見不得光亮,聽不得聒噪,怕風。禦醫們也是束手無策。”
“啊?”鄭錢輕歎了一聲,“這是什麼怪病啊,這一二十年的竟是連坤寧宮都沒有出過,這人……”剛想說這人還不得給憋死啊,馬上就意識到此語不妥,鄭錢趕緊刹車,說道:“這人…。也是可憐!”
“唉,誰說不是呢。所以我和瑞王爺得了空就會來這坤寧宮陪著母後。有時候一句話也不說的,就是坐在她的旁邊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