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倚香樓的翩翩姑娘突然從良一事,鄭錢隱隱覺得應是與祁承佑脫不開幹係的,她倒是很有些不以為然。翩翩在不在倚香樓都是一樣的。沒有了翩翩還會有新的花花草草成長起來,關鍵不是人家走不走,而是你去不去的問題。
不過對於既然已經說了饒了那慣於爬牆的妖孽,鄭錢也就不想在此事上糾結太多。總是要往前看不是?那妖孽細想起來還是很不錯的呢。
直到意識到自己是在笑的時候,鄭錢才突然驚醒,原來心裏已經很想他了……
想見他,想和他說話,想聞著他身上那淡淡的花香,甚至於想靠著他,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就好。
思念是一種病。一旦在心裏紮了根它就會像藤蔓一樣的的肆意生長,牢牢的左右著你的思想,心裏念裏都是他,讓你變成一個白癡而不自知。
鄭錢覺得自己也快變成一個白癡了,於是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端著一杯茶走到了院子裏石桌前坐了下來,思索著一些事情。
“主子,才和您說了要喝藥的,您就又喝這茶水。白白的受了這苦,倒是解了藥性去。”小圓子端著要碗和一盞清水走到鄭錢身邊,放下手裏的東西,接了鄭錢端著的茶杯放在石桌上,將那一晚濃濃的湯藥舉到她的麵前,如同哄孩子般的說道:“主子乖乖的喝了吧,我姑姑在給您揀梅子呢,您若不喝了這藥,她是不會過來的。”
“嗬嗬,上臉!”鄭錢笑道,“你這毛孩子倒哄起我來了……”說著接過藥碗閉著眼睛看也不看的一飲而盡,不敢喘氣,又拿過桌子上的白水大口的咽下才算緩過勁兒來。
張嘴吐著舌頭,鄭錢將水杯交到小圓子手裏說道:“趕緊再給我倒一碗去,這苦的舌頭都是木了。”
“是。奴婢這就去。”小圓子端著碗趕緊向後院走去,“主子這用一盞藥,最少喝兩碗水,一會兒那裏還有地方用膳啊。”
“哪裏還用吃飯,光喝藥都喝飽了。”鄭錢也抗議道。
“將就些吧,這才服了兩日,哪裏有什麼效果。”金秀將兩顆梅子放到她的手裏,眼睛在她的臉上觀察著。
“是不是看著好了很多?”鄭錢也緊張的看著金秀的表情。
“像是還要多喝幾日才有效果,奴婢看著主子這臉色還是……”金秀皺著眉回道。
“人家問的是臉上的傷……”鄭錢把梅子放到口中,說的含混不清。
院門外傳來很輕的拍門聲,鄭錢與金秀對望了一眼。她們住在這裏又沒有認識的人,會有誰來敲門呢?接了鄭錢的目光,金秀走到院門出,揚聲問道:“誰?”
門外沒有回聲。
想了一下,金秀還是輕輕的打開了院門,長身玉立的祁承祥一身月白色的錦衣站在門口。抬眼向內望來。
“王爺!”金秀驚叫了一聲,都忘了行禮,快速的轉過身子望著臉色平靜的鄭錢。
“你且先下去吧。”鄭錢對著呆在門口的金秀吩咐道。
“是。”醒悟過來的金秀匆匆的對著祁承祥福了一福,快步走向了後院,連帶使了眼色,將才端了水出來的小圓子一起領了回去。
祁承祥遲疑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來。環視著院子裏的景致,最後將眼神落在鄭錢的臉上,看著她一半麵上還帶著淡淡的青色,另一半卻是透著青白,他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
影衛一直跟著她們,所以她的情況祁承祥是知道的。也清楚她去了建春堂,祿公公借著方子丟了的由頭去打聽過,坐堂的小張大夫大夫說王妃傷了心脈,身子弱,必要好好調養才是。他也看了那方子,淨是老參鹿茸之類的貴重補品,她匆匆離去,除了貼身的東西,別的都未帶走,甚至連父皇賜的那隻金碗也還裝在錦盒裏好好的放在東苑的櫃子中。如此昂貴的花銷她該是吃不消的,原想著她會回來,總是命重要些吧?可等了一日,聽說她竟租了個平民的院子來住也不回王府來求他,性子依舊是任性的使人心疼。
“端王爺來是有事吧?”迎上他的目光,鄭錢問得淡然。
“你可還好?”嘶啞的聲音從祁承祥的口中溢了出來,竟是答非所問。
鄭錢挑了一下眉,沒有回答。依舊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她,甚至連身子都站起與他行禮。
祁承祥有些尷尬,自己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眼眸微垂,低聲說道:“瑞王妃早晨過府來尋你,說是母後病重,想見你。我攔了,隻說你也病著。她隻好自己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