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快用午膳的時候鄭錢才悠悠的醒來,嗓子嘶啞得說話都費勁。齜牙咧嘴的坐了起來,渾身上下如被車碾了一般沒有一個地方不疼。
金秀端了午膳進來,看見坐在床榻上臉色雪白的鄭錢委實的嚇了一跳!“主子,您是哪裏不舒服?臉色這麼差。”
呃,這個要怎麼說啊,能說自己是因為房事過度麼?
“許是夢魘了吧。昨夜一夜沒睡。直到早晨才睡的安穩。”鄭錢啞著嗓子答道。
扶著鄭錢起了塌,伺候著她梳洗了,金秀給鄭錢盛了一碗魚湯放在麵前說道:“早晨看著有賣這新鮮的鯉魚,倒是難得。就是時間煮得少了,不算很濃。”
鄭錢現在是依舊沒有一點胃口,看著金秀為著自己又是熬藥又是不停的變著花樣的燉補品,整日裏沒少操勞,她還是拿起湯匙來盛了送入口中,一股濃重的土腥味讓鄭錢差點吐了出來,使勁忍了才將那魚湯咽了下去。
“不好喝?”金秀注意著鄭錢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看上次主子做的很好啊,湯都是白白的,奴婢這個就是照著您加的調料做的。可嚐著味道也是不太對。”
“煮魚湯,一定要將著魚先過了油炸了,加開水煮才會鮮美的。”鄭錢耐心地給金秀解釋著。
“難怪了,”金秀點了點頭說道:“奴婢還以為是煮的時間太短了。”
“她們幾個呢?可用了膳?還在繡活兒?”
“用過了,這是給您單作的膳食。總是沒有您烹製的好吃。她們幾個就在後麵院子裏繡活呢,主子用了膳就到院子裏坐坐,總在屋子裏歪著也不好。”
“嗯。”接了金秀給裝上的一小碗白米飯,鄭錢用筷子夾了幾口看著清淡的小菜吃了起來。
“忘了問主子,早上就看見廚房裏放了好幾隻老參,看那品相就是好的。是您放的吧,奴婢已經切了幾片泡上了,晚上就煮了給你服用。自那皇後娘娘薨了,看您也是跟著憂傷,這一陣子的要倒是白喝了。”金秀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手裏拿著才收拾的鄭錢的被扯斷了帶子的褻衣縫補著。
望著那衣服鄭錢的心裏‘咚咚’地快了幾拍,想著那廝的霸道,心裏竟是甜絲絲的。
“老參是壽王爺送的,也別加了太多,虛火上來也是難受。”鄭錢含糊的答道。
金秀是知道主子送了牽情給壽王祁承佑療毒的事的,當下也沒有多想,以為就是他還的人情債罷了。
“一盆牽情竟扯出了這麼多事,真真是沒有想到的。要說這世間的千奇百怪的事兒還真多。總是有那想不到……”金秀笑著回道。
是啊,世上的千奇百怪的事就是多,自己一個現代的靈魂,如今不是也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裏麼,如此才能遇到他……鄭錢心裏想到。
“主子這是想到什麼了。坐在那裏都笑個不停。”金秀抿著嘴也跟著笑了起來。她也不知到鄭錢那呆呆的傻笑是為了什麼,隻是看見主子開心自己就會跟著開心。
“啊?”鄭錢一怔,方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才要說話,忽然聽到院門外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我去看看。”金秀放下手裏活計,朝門口走去,開了門,看到門口的客人,她趕緊回頭看著坐在屋內的鄭錢叫道:“主子!”
鄭錢抬起頭來,用詢問的眼神望去,金秀趕緊回過身子恭敬的問道:“敢問貴客是?”
“你主子識得本宮。”清雅的聲音隨著一道麗影飄進了院子,鄭錢聽了腿顫了一下,咬著牙站了起來,心裏默念道:唉,真是醜媳婦難免見公婆啊,怕誰誰來……。
院子裏站著的竟是祁承佑的生母雲容夫人,這個目前宮裏權勢最大,最得皇帝寵愛的絕美女人,如今正瞪著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望著一臉苦笑的鄭錢瞧得仔細。
鄭錢趕緊用盡量正常的姿勢走到了她的麵前,費力的跪了下去,口中說道:“臣女給雲容夫人請安!”
雲容夫人也不扶她,就這麼受了鄭錢的一個大禮後才說道:“起來吧,讓本宮看看你。”
“是。”鄭錢又費力的站了起來,微垂著頭,不敢直視。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尖,規規矩矩的站著,倒真有點像個新媳婦了。
“嗯,這容貌卻是比我家祐兒差了不少。”雲容夫人不停的打量著她。
噗!鄭錢心裏哀嚎一聲:您敢不這麼實在麼?誠實有時並不是一種美德啊……
“可是我家祐兒就是喜歡你,我這做母親的也是沒有辦法。”雲容夫人圍著鄭錢轉了一圈後,高貴優雅地做到了院子中的石凳上,瞥著鄭錢頭上的玉簪慢悠悠地說道:“看來我這婆婆茶是喝上了。”
鄭錢臉色一紅,自是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趕緊接口道:“藏真這就去準備……您稍候片刻。”
說罷抬頭對著金秀眨了下眼睛,匆匆向後院走去。
隻片刻功夫,她就端著一盞放了糖的新茶走了回來,重新站在雲容夫人麵前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將手中捧著的茶舉過了頭頂,輕聲說道:“母親,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