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沛雲的車子就停在了“一杯滄海”外,他沒有讓車夫老張送他來。他因為擔心謝燕,一起床就開車趕到這裏來,早飯也沒有吃。
他來時,謝燕仍舊沒有起床。程沛雲幫她量體溫,發現燒已經退了。他做好早飯喂謝燕吃完,要帶謝燕去醫院看醫生。
“昨天才剛看過,今天不必去了……”謝燕說。
“不行,昨天我不在場,怎麼知道醫生說了什麼?”程沛雲說。
“就是普通的貧血罷了,還能有什麼,醫生說的我都已經記下了。”謝燕說。
“你確定你記住了醫生所說的所有的話?”程沛雲堅持。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謝燕嗔怪道,“藥都已經抓好,你這個人真是的!”
“那好,說來我聽聽,這藥有怎樣的吃法、有什麼禁忌、有什麼食療的菜譜沒有?”程沛雲說。
“當然有的。”謝燕道。
“拿來我看。”程沛雲說。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程沛雲坐在謝燕的床前,忍不住輕輕俯下身子,他溫柔地看著謝燕,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人兒,此刻正忍受病痛折磨的人兒,謝燕的疼痛與不適仿佛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地感同身受,他多想代替她來受罪,可是卻偏偏看著心愛的人兒忍受病痛的折磨而無能為力。程沛雲看著謝燕,眼睛裏充滿了溫柔。
謝燕的臉一陣泛紅,她也無語,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
程沛雲低頭下去吻她,兩雙濕漉漉的唇吻到一起,兩人交換唇間的溫熱。謝燕閉著雙眼,卻忽然感覺記憶中的世界轟然消失,整個人已經脫離了生活的常軌,所有一切的煩惱、困惑與不確定在這一刻統統化作浮雲,遠離她。她回應著程沛雲,仿佛整個世間隻剩下這單純美好的溫暖與唇間的依戀。
一直到中午,程沛雲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他要回家補習英文。
接下來的幾天,程沛雲幾乎每天都到謝燕那裏呆一會兒,他給謝燕帶了海參、鮑魚之類的營養品。
謝燕經過休息和調養,身體慢慢恢複了,幾天之後也終於可以起床照顧店裏的生意。程沛雲的腿痛的後遺症也慢慢恢複。兩個人的身體都逐漸好轉,經曆了這場病痛,兩個人更有惺惺相惜的感動與默契了。
天氣也一天天回暖,過了元宵節一過,春天便像枝頭的嫩芽一樣蓬勃起來。
程沛雲想要尋找記憶的想法一天一天強烈起來,然而他卻不敢,他一方麵非常想要了解過去的自己,找到自己的“根”,另一方麵卻又非常害怕那個完全不熟悉的過去的自己。他一方麵照顧生病的謝燕,另一方麵照顧還未曾痊愈的腿,他白天讀英文,夜裏看詩詞,日子一天天這樣過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三天後他無意中看到的那一幕,也許從今往後他就是一個雖然有心事卻依然滿足而又開心的人,但是,那場景卻深深地讓他震驚與難過,讓他嚐到了世間最痛苦的滋味——失戀。
事情要從兩天前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