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圍的人再多,再瘋狂可都是些普通民眾,哪裏能夠將他擠翻?就看到牛文雙手負於身後傲然而行,頗有股鶴立雞群的風采。
隻是若離得近些,就能聽到他嘴裏的嘀咕聲:“一名四階劍氣出體的武師居然都能斬殺三四名神殿供奉後逃出來
……難道如今的神殿實力其實早就衰頹,再不複萬萬年以前那種宗師多如狗,真武滿地爬的程度?
不應該啊,不應該,想不通啊,想不通。”
牛文搖頭晃腦間,似乎是甩開了竅,一時間無數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都在這一刻冒了出來。
“尋常神殿中的那些供奉大多都是三四階的武士、武師,可偶爾也會有個別宗師出來講解武道,甚至有幾次我還察覺到了真武境強者的氣息。
但怎麼就能夠讓言辰那小子給逃了出來呢?這可不像是他們的作風?
要知道當年……宗門中有人挑釁神殿,就直接被一群瘋子打上門,差點來了個滅門,現在卻……”
也不知道牛文口裏所說的宗門是什麼,隻是還不等他說完,猛不丁就看到一名騎著純白色馬匹的年輕人遠遠地狂奔而來。
“他怎麼來了?壞了,若是他來了,恐怕就算所有人拚死護持,言辰都逃不出來……
不好,如果此時那些手下發作起來,肯定會讓他察覺到一絲端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我揪出來。
不行,必須先阻止刀疤幾人,不然真就壞事了。”
看到身騎白馬的那名年輕人狂奔過來,牛文再也無法保持先前淡定從容的姿態,這個時候慌忙扭頭去尋那幾名屬下。
可等他回頭,除了能看到上百名民眾瘋狂地攀爬在鐵籠之上,刀疤那幾位屬下哪裏還有什麼蹤跡,不由急的汗水都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滴答、滴答
汗水混雜著血水從言辰額頭、身上冒出滴落,濺在馬車上,發出沉悶的響動。
“你這惡魔,居然敢破壞祭祀大典,殺害神靈的忠實仆人,真正是罪該萬死啊!”
“他不是惡魔,他是我們刑城的千古罪人!不能讓他死,要讓他跪在神像之下,謝罪千萬年,直到戰神歸來。”
“不管是死是活,隻想吞食他的血肉,以平複戰神的怒火啊!”
之前墨鱗駒暴怒,拉動車子,到處衝撞,隻是小半柱香的時間起碼就有上千人死在了它們的四蹄之下,還有數千人因此而受傷。
可是周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足足有上萬人,哪怕墨鱗駒就是一頭凶獸,僅僅是踩踏、撞擊也不會輕易就衝出去。
因為這上萬人,在這個時候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一切該有的恐懼之心。隻是想著怎樣懲罰言辰這個千古罪人。
所以當馬車撞擊而來,這些人不退不避,竟然還張開雙臂迎了上來。
爾後的結果就是如牛文所看到的一樣,將近數百人攀爬在鐵籠之上,伸出手想要撕碎言辰的身體。
四肢上、鎖骨上捆縛、穿透的鐵鏈幾乎都被拉的筆直,外麵瘋狂的人群想要將言辰拉扯過去,豈料幾方用力,直接將他吊在了鐵籠中央半空,誰都夠不著,隻能圍在鐵籠外嘶號。
身體上的巨大疼痛,耳邊傳來的咒罵聲,再加上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失血過多的傾向,言辰看著周遭這些一個個麵色蒼白,不似人類反像鬼物的民眾百姓,胸中的怒火一點點的升騰而起。
“殺……抑或……不殺……”
雖然明知道周圍這些人不過是尋常百姓,也是些可憐蟲,可眼看著自己都要被這些人折磨死,言辰心中霍然就有股殺意狂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