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紙畢竟包不住火(3 / 3)

“諾!”蔣公公答應著,去了。

再說竹妃一聽說皇帝派太醫來為自己診治,把她嚇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太醫到……”外麵小西子報了一句。

竹妃知道,“紙包不住火了”,便隻好硬著頭皮去由王太醫診治。

那王太醫為竹妃把了脈之後,笑吟吟地說道:“恭喜娘娘了!娘娘,您已經身懷有孕了!”

“啊!”聽了王太醫的這句話,竹妃當真如當頭棒喝。喜與憂同時湧上心來。喜,是因為那是她和澹台羽鵬的孩子,憂是因為,皇帝這一關該怎麼過呀?

“娘娘,臣告退了!臣要去向陛下報喜了!”王太醫說完,起身告退。

“王太醫……”竹妃阻止住王太醫,道,“您先不要告訴皇上。”

“哎——好事兒,就該報告給陛下,讓陛下也高興高興!”

王太醫說完,離去了。

“啊?”皇帝聽了王太醫的報告,仔細想了想,“你說竹妃她懷有身孕了?”

“來人!把《彤史》拿來,本宮要查閱!”皇後在一旁道。

少頃,有太監把《彤史》取來交給了皇後。皇後和皇帝仔細地查閱了一番,那上麵並沒有絲毫寫到竹妃被寵幸的記錄。

“豈有此理!”皇帝看了以後,越發地生氣。他高聲叫道:“怎麼回事兒?朕從來就不記得幾時寵幸過竹妃,《彤史》中也無任何的記錄,她怎麼會有了身孕?”

“啟稟皇帝陛下!”此時,皇後身邊小太監李公公跑了過來,對皇帝報道:“陛下,那日奴才在宮門口見到竹妃娘娘的鑾駕踏青回來。奴才見,是樂府和澹台大人和竹妃娘娘同坐一架馬車,一塊兒回來的!”

“來人!把竹妃和澹台羽鵬給朕帶來!”皇帝厲聲命令道。

竹妃接到旨意,知道事情暴露了,也隻好乖乖地就範了。

來到皇帝的龍紅宮,見澹台羽鵬早已經被帶到了這裏。他倆彼此對視了一下,那是在交流。

“子鯤,那日竹妃去踏青是你和她一起回宮的。李公公看得清楚,你還想抵賴嗎?”皇帝正色問道。

“皇上,事情是這樣的。”澹台羽鵬口齒清晰地說道,“那日臣也是去踏青,不想遇見了竹妃娘娘。竹妃娘娘玩耍之時,不幸把腳給崴著了。臣就扶著她一同回宮,在路上,是臣對娘娘起了意思……這……這一切都是臣對娘娘單方麵有意思,娘娘絕對是恪守宮中規矩的。”

“你說竹妃恪守宮裏規矩?”皇帝問道。

“嗯。”澹台羽鵬點點頭。

“竹妃已然有了身孕,你還敢說她恪守規矩?”皇帝反問道。

“啊?”澹台羽鵬驚了。怪不得,怪不得竹妃那晚要求自己帶她出走,原來,是要護住這個還未有出世的孩子。

“不信,可以問一問太醫。”皇帝說道。

“適才老身為竹妃娘娘診脈,發現,娘娘她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王太醫據實說給澹台羽鵬聽。

此時的澹台羽鵬眼看著竹妃,竹妃望著鵬郎。

“來人!”皇帝喝道。

“在!”宮廷武士應聲道。

“今有德敏宮主位禹氏,私通宮廷樂舞師,致使珠胎暗結。著令竹妃,受杖刑一百,打入束謹宮閉門思過!”

“不要……”皇帝的口諭剛剛下達,竹妃和澹台羽鵬都用求情地口吻喊道。但是,沒有用的。那些武士將竹妃連拉帶拽地帶到了裏間。

隻聽得竹妃一聲一聲的慘叫,如鋼刀一般的砍在澹台羽鵬的心窩上。

“噗通……”一聲,澹台羽鵬雙膝跪倒在皇帝麵前,“皇上!求求皇上還是饒恕了娘娘吧!娘娘身子弱,經不起這杖刑一百啊!有什麼,臣願意承擔一切!”

“別急,有你的!”皇帝冷冷地說道,“來人,將澹台子鯤叉將出去!處以非刑!”

澹台羽鵬就這樣被叉了出去!

竹妃溜溜地受了一百杖刑,一汩汩鮮血從她的兩腿之間好似湧泉一般地流淌了出來。竹妃知道,孩子保不住了!她隻是覺得內心和身體都是痛!痛!痛!

武士們把竹妃拖將出來,摔在皇帝的跟前。

“竹妃!你私通宮廷樂舞師,珠胎暗結。朕本打算將你賜死,但是,朕改變主意了。朕不要你死,朕要你生不如死!”

皇帝剛剛把話說完,隻見武士們架著一個“怪人”來到了大殿之上。

竹妃定睛觀看,隻見那“怪人”臉上血肉模糊,袖子和褲腿都是空蕩蕩的。

“鵬郎……”竹妃認得,那是澹台羽鵬。

竹妃撲到在澹台羽鵬的麵前,隻見鵬郎以前那一副含情脈脈,炯炯有神,顧盼神飛的眼睛,如今已經變成了兩個黑乎乎的黑洞。以前舞動生風的雙臂,現如今變成了兩個空蕩蕩的袖管。以前健步如飛的雙腿,現在變成了空空的褲管。

皇帝好狠毒!他將那個眉清目朗,氣宇軒昂的澹台羽鵬剁去了四肢,剜掉了雙眼。

“鵬郎……”竹妃撲到澹台羽鵬的跟前,她用雙手撫摸著鵬郎的臉,“鵬郎,對不起!孩子……孩子……沒了!沒有了!……”

此時的澹台羽鵬已經的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而竹妃也是珠淚腮邊垂,玉心腹中碎。

“來人!把竹妃拖出去!”皇帝厲聲命令道。

就樣子,竹妃被打入了束謹宮。

三日以後,竹妃在束謹宮裏,瑛兒打外麵進來,迎麵遇到了小太監霍公公。

“瑛兒。”霍公公將瑛兒叫住。

“霍公公啊。有什麼事兒嗎?”瑛兒停住了腳步,問道。

“你聽說了嗎?”

“什麼?”瑛兒不解地。

“唉!澹台大人的事情唄。”霍公公用歎息的口吻說道。

“澹台大人?他怎麼了?”

“澹台大人今兒早上死了!皇上……皇上不許埋葬,命下人們把他丟出去了!”霍公公說完,歎了口氣,道:“唉!可憐啊!”

霍公公講完,走了。

瑛兒進到束謹宮的房間,隻見竹妃倒在地上,手腕處一道血痕,鮮血流淌在地上。

“娘娘……”瑛兒叫道,立即將竹妃扶了起來,然後,用布把竹妃手腕上的傷痕包紮了起來。

“娘娘——娘娘……”瑛兒急得大喊,“來人哪!來人哪!”

原來,是竹妃聽見了霍公公和瑛兒說澹台羽鵬的事情,被竹妃聽到了。她一聽到這個消息,身子搖搖欲墜,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一個破瓶子摔碎在了地上。

“鵬郎,你等等我!”竹妃將地上的瓦瓷碎片拾了起來,重重地割斷了手腕上的動脈血管,她隻求速死,好和澹台羽鵬天上團聚。

瑛兒進來,發現竹妃暈倒在地上。

“娘娘——您醒醒啊!”瑛兒叫道,“來人哪!去請太醫啊!”

皇帝知道竹妃割腕自盡的事情,氣急敗壞地說道:“她想去死?她想和她那奸夫死守在一道?朕偏不許!”於是,皇帝喊道:“來人!”

“奴才在!”蔣公公應聲答道。

“去!把龍太醫給朕找來,叫他去給竹妃醫治。一定不能讓她死了!”皇帝傳下了口諭。

那龍太醫接到皇帝陛下的口諭,去了束謹宮。

很快地,竹妃被搶救過來了。

“龍太醫,奴婢代我們娘娘多謝您了!”瑛兒發出了感激之語。

“娘娘她太虛弱了。老夫為娘娘開幾劑補藥,等娘娘醒來了,你喂娘娘把藥喝下!”龍太醫囑咐道。

龍太醫說完,走了。

瑛兒回去,此刻,竹妃已經漸漸地蘇醒了過來。

“娘娘……”瑛兒來到床邊,溫柔地喚著。

“你們不該——救我!”竹妃含著眼淚喃喃地說道。

“娘娘,您可不能救這麼去了!您要是去了,豈不是辜負了澹台大人的一片苦心?”瑛兒在旁邊勸慰道。

聽了瑛兒的勸,竹妃把眼睛重新閉了起來。

那澹台羽鵬的遺骸被妻子黎氏收將了回去,在掩埋夫君遺體的時候,黎氏已經是欲哭無淚了。她隻是在一旁一個勁兒地叨叨著:“他……他……他從來就沒有為我付出過什麼……他從來就沒有為我付出過什麼……”

時光荏苒,日子一天一天地流淌著。竹妃也不再尋著自盡了。隻是,竹妃她從此以後再也不做任何一舞,也再不發一言。她就象是一個全無心肝的,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不做任何反抗,倒也聽話得很。

人是感性的,愛郎已矣,心也隨著去了。哀莫大於心死,竹妃身體活著,但是,靈魂已經死去了!原來是那一對秋波也被死氣沉沉地抑鬱之氣給遮掩了起來。真可謂:“秋花慘淡秋狂妄,冷冷秋風淚水湯,已是秋窗秋日近,哪堪秋水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