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沐月夕的眼淚奪眶而出,不敢花了妝,低垂著頭,讓淚水滴落到衣襟上。
“夫人,這是喜事,別惹得女兒哭。”沐晚謙低聲道。
沐夫人忙扯起絲帕擦去淚水,對沐月夕道:“我的兒,快別哭,起來吧,兩個都起來吧。”
兩人起身,喜婆將紅綢遞給兩人。淳於容牽著紅綢的這一頭,沐月夕牽著另一頭,並肩站在沐晚謙和沐夫人麵前,“嶽父,嶽母請放心,如海一定會好好待夕兒的。”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沐晚謙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在眾人歡慶的笑聲中,沐月夕坐上前來迎親的花轎。十裏紅妝,招搖過市,將一個女兒家所能得到的幸福和寵愛渲染到極致。
沐月夕坐入轎中後,沒一會兒淳於容上了馬,喜婆高聲叫道:“新人起轎!”
喜樂聲聲,鞭炮震天。迎親的花轎在文信候府的大門口緩緩落下,候府的大總管站在大門口,高聲一喊,門口圍觀的人們慢慢安靜下來,樂手也止了吹打。
淳於容接過係了紅綢的弓和紮了紅花的箭,對準轎簾連射三箭。眾人齊聲叫好,坐在轎中的沐月夕撇撇嘴。
喜婆高聲道:“請新娘子下轎!”
花轎旁的兩個喜婆,掀起轎簾。淳於容伸手,沐月夕將手放入他的掌心。淳於容緊緊握住,將她帶出了轎。
喜婆笑盈盈地道:“新娘下喜轎,落地就生根。”
“新娘子,跨火盆!”
沐月夕從一個燃著小火的銅盆前跨了過去。
喜婆道:“新娘跨過火盆,日子紅紅火火。”
跨過馬鞍,進了府門,又走了一段長長的路,才到達前廳,廳內人聲鼎沸。
“一拜天地。”
沐月夕和淳於容轉身,微微欠身而拜。
“二拜高堂。”
沐月夕轉回來,腳下多了兩個紅色的軟墊,雙雙下跪給淳於容的父母行禮。
“夫妻對拜。”
沐月夕在喜婆的攙扶下,側過身子,微微欠身,朝對麵的人拜了下去
“禮成,送入洞房。”
沐月夕被喜婆扶著,由手中的紅綢引路,跟著淳於容向新房走去。
兩人並肩坐在床上,淳於容用稱挑開了沐月夕的喜帕,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今天的沐月夕,比鳳台選婿那天更美。沐月夕垂下眼睛不去看他。淳於容伸手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
喜婆道:“挑起喜帕,稱心如意。”
另一個喜婆送上合巹杯,淡淡的桂花香撲鼻而來。及笄的女子才有資格在成親那天喝出生那個月的花酒。清齊把右邊的杯子放到沐月夕手中,左邊的杯子遞給淳於容。
“請新人喝交杯酒。”喜婆道。
手臂相交,一飲而盡
喜婆把合巹杯丟到床下,道:“喝了交杯酒,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日子和和美美。”
接著喜婆動作熟練地絞下他們一縷頭發,將兩縷頭發係到一起,放進繡著並蒂蓮花的荷包內,遞給沐月夕,“結發同心,不離不棄。”
沐月夕接過緊緊地捏著,結發為夫婦,恩愛兩不疑。
接下來就是淳於容喂沐月夕吃餃子。
沐月夕很鬱悶,昨天沐夫人告訴她,這餃子是生的,但是沒想生餃子這麼難吃,咬在嘴裏硬梆梆的,根本就咽不下去。
“新娘子,生不生?”喜婆問道。
沐月夕一狠心把餃子吞了進去,應道:“生。”
喜婆揚聲對外喊道:“新娘子說生。”
外麵的小孩一邊跑一邊歡呼:“新娘子說生,新娘子說生。”
沐月夕莞爾一笑,斜眼去看身旁的淳於容,見他一臉喜色,眼都不眨地盯著她,粉臉一紅,垂下眼瞼。
走過來四個全福的婦人,手中捧著紅棗、花生、桂圓、瓜子,她們將這些東西撒得滿床都是。沐月夕明白這是寓意早生貴子,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撒得滿床都是?
喜婆將淳於容的左衣角壓在沐月夕的右衣角上,然後說了幾句吉祥話,帶著大部分的人退了出去。沐月夕稍稍鬆了口氣,很慶幸,在大祁婚俗裏,沒有鬧洞房這一習俗,要不然她真撐不下去了,這鳳冠太重,沉甸甸的。
“我出去宴客,你累了就靠在床上休息一下。”淳於容體貼地道。
“你少喝點酒。”沐月夕想都沒想,這句話就說出了口。守在屋內的幾個婢女抿嘴笑了起來。
淳於容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湊到她耳邊道:“今天洞房花燭,為夫絕不會喝醉,讓娘子獨守空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