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夕坐起身來,似笑非笑地斜眼看著淳於容,“候爺,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愛慕你的事?”
“娘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她是定了親的人,要不是遇到國喪,她上個月已經成親了。”
搞半天,虛驚一場,沐月夕放鬆下來,向後一仰,倒回床上,打著嗬欠道:“好困,睡覺睡覺。”
淳於容好笑地把她摟進懷裏。
賓小姐在第三天就被賓氏送了回去,沐月夕在蒲城的生活平靜無波,每天不是陪著徐氏、賓氏摸麻將,就是陪著淳於容下圍棋。
半個月後的一天下午,沐月夕正在陪徐氏、賓氏摸麻將,突賓氏肚子痛了起來,她要生孩子了。好在穩婆是早就請好了的,把賓氏送進屋去,沐月夕就陪著徐氏在外室坐著等。
賓氏的慘叫聲嚇壞了沐月夕,坐在椅子上一直發抖,這生孩子也太恐怖了吧!徐氏看沐月夕臉色煞白,想著她還沒生孩子,怕嚇壞她,忙道:“夕兒,你回房去休息,別在這裏守著了。”
沐月夕一聽這話,立刻扶著清齊的手,飛快地離開了賓氏的院子。回到房裏,淳於容正坐在桌邊看書,見她回來,放下書笑道:“今天這麼快就把銀子輸光了?”
沐月夕喝了一盞涼茶,定了下神才道:“不是,是大嫂要生了。”
淳於容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應了聲,低頭繼續看書。
半個時辰後,婢女來報喜,“三爺,三夫人,二夫人生了,生了位小姐。”
賓氏又生了一個女兒,這讓一心想要抱孫兒的徐氏大失所望,一張臉拉得老長,抹了半天的眼淚,又抓著沐月夕的手,“夕兒啊,你和容兒成親快半年了,怎麼還沒動靜呢?”
沐月夕張了張嘴,這個問題她要怎麼回答才好?眸光微轉,“婆婆,現在是國喪期間呀。”
徐氏一愣,她心急抱孫子,把這事給忘了,笑笑道:“夕兒呀,娘現在什麼都不盼,娘就盼著有生之年能抱一抱我的乖孫,夕兒,你可別讓娘失望啊!”徐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沐月夕身上,至於賓氏,她是不指望了。
生男生女的事,誰說的準,這裏又沒前世那種高超技術,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要是說生男就生男,說生女就生女,賓氏就不會連生五個女兒了。可這話沐月夕沒法跟徐氏說,隻好虛言應付道:“夕兒不會讓婆婆失望的。”
“好好好,真是娘的好媳婦,真是娘的好媳婦。”徐氏拍著沐月夕的手背,連聲讚道,激動地好象沐月夕已經幫她生下了大胖孫子。
沐月夕無奈地苦笑,又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哄得徐氏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她這裏剛端起茶喝了一口,淳於容就進來了,開口就問:“娘子,母親跟你說什麼了?”
“啊,沒說什麼。”沐月夕掩飾地笑了笑。
淳於容把沐月夕抱在懷裏,道:“母親的話,你聽聽就是了,別太在意。”
沐月夕偏著頭看著他,“聽你這話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生男生女,你都沒意見?”
“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淳於容很肯定地道。
沐月夕微微挑眉,“可是我想生兒子。”
“那就生兒子。”
“吖,露餡了吧,你心裏還是喜歡兒子。”沐月夕用手指戳他的胸。
淳於容抓住她的手,“娘子,你不能這麼冤枉為夫,剛才明明是你說想生兒子的。”
“我那麼說是因為我是想做好媳婦,想讓婆婆開心。”沐月夕嘟著小嘴辯解道。
“我知道。”淳於容輕歎了口氣,“但是夕兒,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上有壓力,母親那兒,我會去說的。”
沐月夕皺了皺眉,每當淳於容說母親兩個字時,她都能聽出他語氣裏那淡淡的疏離,“三郎,為什麼你不象二哥一樣,叫婆婆娘,而是叫母親?”
沐月夕感覺到淳於容抱她的手臂緊了緊,眸光一閃,她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忙道:“隻是一個稱呼,也沒什麼關係,我隻是問著玩的,你別在意……”
淳於容微眯起雙眸,眼底的感傷浮浮沉沉,他把頭放在她的肩上,緩緩地道:“我一歲時,父母把我送到了祖父祖母身邊,我是跟著祖父祖母長大的,我很少見父母,直到九歲時,祖父病重,父母才從外地回來。祖父去世後,父親襲了爵位,留在了蒲城。而我則遵從祖父的遺願,離家遊曆,十二歲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