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衣子哈哈一笑，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淩鷗指著歪詩道：“你看，這個第一句‘千年王八萬年龜’，很明顯是一個女人罵街的口氣。第二句‘流光飛度誰相隨’說的就是這個女人質問你，你看吧，當年離開了我，現在沒有陪你了吧？”
沐衣子哈哈一樂，順手撥響古琴，發出一聲滑稽的聲音，而後不住地撫掌大笑道：“哈哈，妙，妙。”
淩鷗看沐衣子笑成這個樣子，知道大概又是猜錯了，便不再往下說。
沐衣子道：“後兩句呢？”
見沐衣子挺有興趣，淩鷗幹脆徹底地當作惡作劇了，說道：“最後兩句說的就是，這個女人說要把你關起來，然後再告訴你為什麼要關你，嗬嗬。”
沐衣子捧腹大笑，道：“小子，你這個說法真有意思。”
淩鷗穩道：“實際是如此嗎？”
沐衣子搖搖頭。他歎了口氣，道：“很多事情，你並不清楚，不過既然已經有人上門叫板了，大概也是時候可以跟你們說一說了。”
淩鷗提醒道：“師尊，小心隔牆有耳。”
沐衣子笑道：“別怕，現在外麵沒人。那位素衣少年也已離開多時了。他來無影去無蹤。身懷神仙之能，卻沒有來加害於我們，僅僅是來提個醒，叫個板，也許是哪個過路神仙玩心大發，過來調戲一下我們這些修道人罷了。”
淩鷗道：“希望如此吧。”
沐衣子道：“我來告訴你這首歪詩的意思。你看前兩句，其實是我和我那位故人之間的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本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但是看起來，這個訪客是知道的。”
淩鷗道：“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
沐衣子道：“知道了，那麼看來這個訪客知道的事情很多。自己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得太多，那麼自己就危險了。你看後麵兩句，說的就是這件事情，他要用我的方式把我給抓起來，然後再告訴我一些秘密。落款就是想告訴我，題詩人並不是我的故人，而是一個外人。是什麼外人，要針對一個老朽不堪的老人家和他多年不見的一個故人呢？”
淩鷗道：“仇家？”
沐衣子道：“我這輩子沒有結過什麼仇家。”
淩鷗道：“故人的仇家？”
沐衣子道：“這個故人的仇家，大概不會活著到得了這裏來煩我。”
淩鷗聽完這席話，隻是呆呆地看著沐衣子的臉。
說起來也奇怪，沐老先生除了頭發、須眉發白，麵目卻是不見蒼老。
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眼睛裏也突然被點亮了一般，精神矍爍。
沐衣子卻沒有停下話頭的意思，他娓娓而談，說起了他和這位故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