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地鎖漢中咽喉,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上次三族大戰的烽煙雖然沒有燒到長安城下,以策萬全,先帝仍然派人修葺了飽受風雨侵蝕的城牆。古老厚重的暗紅色城牆看慣了離別,也見證了長安城的曆史,見證了大陳帝國的興衰榮辱。
初春時節,天氣微寒,稍微年老點人們還沒有來得及脫下冬衣。長安官道旁的柳枝雖然沾染了不少密集的過往車倆趟出的塵土,也已冒出新芽,枝頭一片嫩黃之色。
林策來到長安東門外,看著熙熙攘攘來往的行人排隊接受守城軍卒的檢查,依次通過黑暗悠長的城門洞。終於回來了,心裏不禁想起了那個愛纏著他的沈秀寧,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心道,半年沒見了,不知道他還在生自己不辭而別的氣嗎。如果知道要走那麼長的時間,知會他一聲總是應該的。
他還記得哪家客棧,估計他早已經不在了吧,上次就說過要搬去小六朋友閑置的宅子,沈秀寧也沒有帶自己去看,自己就先去客棧看看,沒有的話再去太玄武院找找。
他隨著人流進了長安城,就直奔哪家客棧而去。
到了門前才發現,原色的牌匾他記得是黃底的,但是現在已經換了黑底。名字也換成了‘雲來客棧’。難道已經換了老板?
他一步跨了進去,掌櫃的連忙笑臉相應。倆人都是一愣,同時認出了對方。原來還是原先那個老板。
“哎呀,林公子,好久不見了。你這是打哪兒來?”
“是啊,生意還好嗎?請問一下,我那個朋友沈公子還住這裏嗎?”
“住著呢啊,連你那間房也包著呢,我還跟沈公子說了不止一次,你那間老是空著,不如我安排別的客人住,也能給他省點不是。可是沈公子人家就是不同意啊,你說這事......”
林策沒有聽他說完,走向後院,登登登上到了二樓。
推開自己的房間門,房間擺設一點都沒有變。他走的時候把茶壺放在了桌子上,現在依然還在。
林策坐在床上,低頭一看,倆本書靜靜的放在床邊,一本洗髓論,一本修真初探。
想起了半年前自己坐在這張床上初次接觸到修真世界時候的情境。一轉眼自己經曆了那麼多,恍如隔世的感覺縈繞在胸。
在床上坐了片刻,轉身出門,在對麵沈秀寧的房間門口站住。
聽了聽,屋裏毫無動靜,林策推開門走了進去。
桌上擺著茶壺茶杯,顯然他最近來過。房間裏有一絲脂粉香味,讓他想起了花想容身上的氣息。再往床上一看,鋪著大紅色真絲床單,柔軟光滑,並不是客棧提供的灰色粗布麵料,顯然是從家裏帶的。
林策坐到桌邊,從腰間抽出蟬翼刀,看著上麵的‘秀’字出神。
現在天色漸晚,窗外開始暗了下來。沒準他就要回來了,自己何不藏起來捉弄他一下。
他起身關上房門,把蟬翼刀放到桌子上。然後轉身躺在了沈秀寧的床上,撒下帳幔,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