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和諧之刀(1 / 2)

一群流氓,一群混混,一群無賴,一群變態,一群強盜,一群土匪……他們都自稱大俠,攪得社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中,人們不再追求真理,也不再追求情義,而是瘋狂地追求力量。在這種背景下,一些極端渴求力量的精神病患者誕生了。

獨孤氏就是這樣一個病人。他孤身一人,自稱天下無敵,拿著一柄寶劍,到處惹是生非,恃強淩弱。人們見他是病人,不願和他計較,以至於令他病情加重,竟然說出“高處不勝寒”,“欲求一敗而不可得”之類的瘋言瘋語。凡是他所到之地,人們都避之惟恐不及。

有一天,獨孤氏突然領悟到自己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世界的極限,天地之大,再無強過自己之物,於是打算效仿古人,從此退出江湖,隱居仙境,獨留個萬古不朽的名號供人們瞻仰。

這天,獨孤氏收拾行李,喬裝打扮之後,離開獨居之所,前往仙境。路過集市之時,見人們有眼無珠,沒有認出他來,心中不忿:“一群蒼蠅!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我。本大俠不屑與你們計較。”他孤傲地穿過人群,來到酒坊,打算弄點酒以備路上解渴。

酒坊外有些背劍拿刀的混混,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獨孤氏覺得,以自己如今尊貴的身份如果還走在這群人之中,那簡直就是一種天大的侮辱,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側身走過,不過耳朵卻沒法堵上,無意中聽到了一句話:“和諧之刀,天下無敵!”他停下了腳步,心中感到萬分憤怒,沒想到還有東西敢和他搶“天下無敵”的名號,當下卸除裝扮,露出真容。一個美女看到他突然出現,驚叫一聲:“獨孤大俠!”轉身一溜煙地跑了。四周聽到叫聲的人大部分回家避難,少數無聊好事之徒留下來站在遠處看熱鬧。

獨孤氏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抓住想要逃走的混混,問清了和諧之刀的來龍去脈。原來國王最近得到一柄和諧寶刀,力敵無數,從未一敗,許多自稱大俠的變態和瘋子,強盜和土匪,都敗在他的刀下,因此得到了一個無敵的名號。獨孤氏聽完,嘿嘿冷笑數聲,走進酒坊,徑直闖入酒窖,灌滿一葫蘆陳年美酒,然後起程前往京城,挑戰國王的和諧之刀。

獨孤氏來到皇宮門口,報說了來意。衛兵非常禮貌地向他行禮過後,領著他進入宮中,來到國王新設的“挑戰部”。裏麵的宮女都帶著溫暖的笑容,熱情地招待了他。一會兒,主事官員前來見他,恭敬地與他聊了一陣後,將他送到風景怡人的“精神軒”住下,等待與國王的決鬥。

精神軒裏住著不少人,都是前來向國王挑戰的,不過他們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之後,有些當了兵,有些做了官,也有一些成為皇宮的高級護衛,漸漸都離開了這裏。唯獨獨孤氏拒絕了做官的機會,一心隻求與國王一戰,最後終於等到了決鬥的日子。

決鬥當天,獨孤氏不到三招就打敗了國王。國王稱頌他為古往今來天下第一高手,還送給他一塊“天下無敵”的金匾,然後舉辦隆重的宴會為他慶賀,最後告訴他鄰國的國王經常仗勢欺人,卻自稱天下無敵,實在不知羞恥,希望獨孤氏前去殺了他,恢複天下無敵者的名譽。獨孤氏十分痛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獨孤氏帶著兩個仆人,進入鄰國。住了幾日,仆人打探到鄰國國王出外遊獵的消息後,回來稟報獨孤氏。

獨孤氏在仆人的建議和幫助下,進入狩獵場,埋伏在樹林中,等到鄰國國王經過時,突然衝出來殺掉了國王,不過他最後也寡不敵眾,被國王的隨從亂刀砍死。臨死之前,他大叫道:“我天下無敵!”不過心中隱隱有些後悔:“為什麼我要獨孤呢?”

——選自《武林奇談》,武原著。

蘇文坐在街邊的石階上,看著蘇采借給他的一本小說打發時間。

整齊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呈現一派和諧之氣:一個老頭子蹲在巷子的角落裏,和諧地撿著垃圾;一個美婦人坐在華麗的陽台上,和諧地品評香茶;一個高貴有禮的紳士漫步在街上,和諧地蔑視著垃圾一般的人群;一個傻裏傻氣的員工低著頭站在店內,和諧地接受老板的謾罵;一個等死的老太婆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和諧地打發著時間;一個可憐的殘疾人跪在街邊展示著自己的傷痛,和諧地乞討著同情;一個走投無路的俠客看著銀行的大門,和諧地思考著搶劫的細節;一個身價過億的富豪欣賞著過往的行人,和諧地盤算著掙錢的點子……

在一家古董店裏,一個胖子帶著和諧的笑容,為蘇強細心地介紹著商品的來曆與貴重之處。蘇強耐心地挑選了很久,買下一塊古玉,離開古董店,在店外找到蘇文,兩人坐車來到新城與古城之間的老屋鄉村。牛車一直往裏走,來到村子的盡頭,前麵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菜地,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兩人在這裏下了車,走上田間小路,過了半個多小時,來到綠水河邊的一座農家小院門前。

院門大開,蘇強叫了兩聲。一條難看的灰黃色的土狗從小院旁邊的田裏躥了出來,唬在路中,衝著兩人汪汪亂叫,像是見到仇人一般。一會兒,一個老頭扛著鋤頭從田裏慢慢走出,見到兩人,喝止了土狗。蘇強恭敬地迎上,替他接過鋤頭,叫道:“蘇老先生!”老頭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進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