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是個覆盆,多少帝王與榮華,在瞬息間萬變,又有多少,能夠屹立於世,永世不滅?這是藍明軒拚盡全身之力所卜算出來的天道,其實,不用算,大家心裏都是明了的。
神殿的最高之位上,她微微顰眉,淩厲的雙眸掃過她身旁的三人,沒有說話,隻是這般靜靜的看著,卻仿如隔世,又仿若跨過了千千萬萬個日夜,嚐盡了世態炎涼,人生百態!
半晌,這尷尬的氣氛終於被打破,她朱唇輕啟,紫發垂地,苦澀的勉強一笑,而那笑意,卻是未達眼底,看起來竟是比哭還讓人心疼不已,她那如蔥削的玉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紫檀木桌,噠噠的扣擊聲著實讓人慌亂十分,隻不過,這裏哪一個不是活了幾萬年的神?自是不慌不亂,不卑不亢。
“想必不用我說大家早已預料到了吧!”她說完後自嘲一笑,笑聲如泣,淒涼無比,可那抹笑卻還是掛在臉上,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強撐,是的,即使是她這般的奇女子也隻能如一隻靡麗妖嬈卻折翼的蝴蝶般用那最後一絲妖媚,做看似有用卻是無味到可笑的掙紮。
見她這般模樣,三人皆是仿若心碎,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而在她發間的那枚珠釵動了又動,似乎是在掙紮,最後又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安靜了下來,隻是,無人注意到,那枚珠釵凝結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那水珠順著她的臉龐流落,那水痕像極了是她在流淚。
“嗬嗬,真是可笑至極,多少帝王與榮華,在瞬息間萬變?本帝竟是這般蠢笨,獨獨忽略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八個大字,諸位覺得,以現在的形勢,什麼樣的對策才算是完美無缺?恩?”
眾神皆是無言以對,其實這種情況下做出的決定極為至關重要,敵在明我在暗,敵方的實力有多強他們不知道,而能夠那般狂妄的說他們是螻蟻的人肯定知曉他們的實力,而且不容置疑,敵方的實力一定比他們強大。
現下傻子也看得出來,形勢對他們最為不利,而唯一擺脫這種尷尬形式的方法就是派幾人去敵方那裏打探情況,如果可以最好曆練一番再回來,從而做出對策,可這種方法才是最為危險的,先莫不說能不能活著回來,就單是那宇宙的空間漩渦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穿行而過的,必須派出一位神,如果這位神去後三界就處於一種極為危險的狀態,萬一這時敵人來進攻的話就必然會把三界徹底夷為平地,到時候就算是那位神回來了也無濟於事。
所以,幽香話音落了以後,三位神也無濟於事。發間的珠釵再也按捺不住了,化為一位翩翩男子,隻見他雙手抱拳,雙色之瞳美得無與倫比,那一襲白衣,襯得他就如蓮花般的妙人,如水般溫柔純淨,把一抹笑,真是像極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那個她原本以為早已愈合的傷疤,卻又在今天,被無情地撕裂,露出了血淋淋的皮肉。
藍明軒,錦瀾和雲千夜看到後也是當下一怔,轉頭見幽香的雙目正緊緊的盯著他,自是明了原因,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過了片刻,雲千夜眯眸盯著藍炎,語氣中殺氣盡顯,但又夾雜著一絲吃味的語調:“你是何人?難道不知這裏隻有神才能進來的嗎?”
藍炎聽後,微勾唇角,笑得萬物無光,那氣質,真是像極了一輪皎潔清冷卻又孤傲高貴的明月,那雙幽暗的深藍色的瞳眸,卻是冷硬到蔑視生死輪回宿命,恐怖到彌漫著殺戮與刻骨銘心的決絕,如此的矛盾的美感竟是別有一番滋味。
“妖神雲千夜,沒錯吧?現在可沒時間和精力討論這勞什子事兒,看看如何應對眼前的煩事吧!”他這話說的狂妄至極,雖然很含蓄,但聰明都聽得出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雲千夜是個小人,事情鬧得這麼大了都不顧大局,斤斤計較個人恩怨,而他雖然沒有高強的法力和絕對的權利,但在這種時候,你這個神還不是黔驢技窮?都沒有我這個平民厲害呢!說再簡單直白一點兒,就是他雲千夜不如一個凡人草民!
這話放誰身上都會氣的直咬牙跺腳,可雲千夜是誰?堂堂妖神,又怎會如那黃毛小兒一樣動不動就亂了分寸?饒有興趣地挑眉看著他。
“那麼這位兄台倒是說說看啊,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藍炎聽後有微勾唇角變為哈哈大笑,笑完了,負手而立,一個翩然轉身,那雙眼已經從幽香的身上轉移開來,嘴角含笑的看著雲千夜,道:“現在不是應該好好玩一場冒險遊戲嗎?這種時候最刺激了,就賭一下不就完了哦!”雲千夜滿是詫異地看著他,好巧不巧的對上了那雙明亮堪比星辰,光華好似明珠的的眼睛,隻覺得此人並不是在開玩笑那麼簡單,他就像一個聚光點,斂盡了所有風華,這樣的感覺,他以前隻有在幽香的身上見過,卻不想在他身上也有這樣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