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嗎?”被叫到的男生名為沈耀,此時正滿臉的不知所措。
“讓你打就打,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老頭很不高興地微微睜開了眼,語氣很是不善。
“哦……噢。”沈耀支支吾吾地應了聲,然後抬起手來,裝模作樣地朝著老頭一拳打去。
“沒吃飯嗎?這種拳頭也配來東焱?”老頭眉頭微微挑起,挑釁地說道。
沈耀心裏也來了點火氣,他捏了捏拳頭,道:“這可是你說的,被打傷了可別怪我啊!”說著,他雙腿微屈,以腿部發力,腰部一扭,一記重拳就朝著老頭的肩部打去。
“啊!”沒想到,結果竟是以沈耀的一聲慘叫而終結的。眾人隻見沈耀一拳擊去,卻自己抱著拳頭慘叫了起來,似是打在了鋼板一樣。
“哼,這般水平也能來東焱?”老頭不屑地笑了笑,旋即背負雙手,雙眼睜了開來,頓時,一股極為龐大的殺氣就從他身上流露了出來,他環視了眾人一圈,然後開口道:“老夫乃前地榜高手,來給你們上課便已經是給了你們天大的好處,再有人質疑老夫,那便滾出東焱吧。”他眼冒精光,幹瘦的身軀裏仿佛藏著巨大的內力波動,哪還有先前那般奄奄一息的模樣。
“是!”見狀,眾人均向其抱拳,以示敬意。
“接下來的半年,你們都由我來訓練,每次的課程內容我都隻教一遍,學不會的自己想辦法,半年後我會對你們進行測試,過關的就可以去下一位教師那裏學習新課程,過不了的,那就請打道回府吧。”老頭幹咳一聲,道:“至於我的名諱,你們便稱我為錢師父好了。”
“是,錢師父。”眾人雖然微微躬身,但語氣裏都是帶著些許怒意,顯然是對那考核製度的不滿意。
錢師父沒理會他們的不爽模樣,扭了扭脖子,然後開口道:“這半年,我隻要求你們學一樣東西,那就是,木棍擊身,身不能傷,棍不可斷。”
“欸???”
“這也太難了吧!”
“哇,這怎麼可能啊!”
不外乎眾人驚呼,因為錢師父所說的這句話幾乎是不可成立的。習武之人不論是內家還是外家,在鍛煉肉身時,都會以外物刺激,但若要做到不傷身體分毫的同時還讓外物也不損壞,那就基本不可能了。內力是一種極為奇妙的能量,存於體內時尚且有經脈可以流通,一旦流出體外,便如脫韁野馬一般難以控製,而外家武功鍛煉的本就是肉身,這兩種方式加強過的肉體就如同堅硬的岩石,木棍這一類外物猶如雞蛋,又怎會有不損壞的理由。
錢師父又叫了一聲沈耀,道:“你,取那根木棍來,朝我打,用全力。”
沈耀這回不敢小瞧他,卻也更不敢亂打了。他不相信錢師父可以做到,所以也沒有留手,幹咽了一下,拿起木棍,然後猛地朝錢師父脖頸處打去。
然而,木棍在接觸到錢師父的脖頸處時,就仿佛碰到了彈簧一般,被反彈了回去。沈耀驚奇地叫了一聲,眾人也大呼小叫了起來,這是什麼功夫?
“不可能吧!”
“這是怎麼做到的?”
“錢師父這是什麼武功啊?”
“太神奇了!”
眾人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拿起那木棍,卻又看不出什麼端倪,顯然是沒做過手腳的,而錢師父的脖頸處也是毫發無傷。
“其中的奧秘,老夫唯一個字送給你們。”錢師父微眯著雙眼,又變回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那便是——凝。”
“凝?”
“沒錯,凝聚的凝。”錢老頭拾起木棍,隻留下“半年後見”這四個字,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眾人相顧無言,內心卻奔騰過一萬頭草泥馬。這算是什麼師父?古人雲: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老頭倒好,隻把人領到路口,連門都要自己去找。
“這下可麻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空靈來到了張唁林身後,她眉頭微蹙,道:“你知道這考核何解嗎?”
“不知道。”張唁林回答道,但旋即又在李空靈滿臉的失望中補充道:“不過我好像知道怎麼做?”
“真的?”李空靈抬起頭來,臉上滿是希翼,“你真的有辦法?”
“隻是一個想法而已。”張唁林笑了笑,“師父好像教過我。”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去你那裏,你試一試?”李空靈先是很欣喜地問道,旋即俏臉微紅,補充道:“你可別多想,我隻是單純想知道如何解題罷了!”
“今晚你來我房間吧,養心閣3層006室。”張唁林想了想,回答道:“我等下還有事情要做,你晚上八點以後過來,我一定在。”“好。”李空靈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他微微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他看了看周圍一邊離開一邊吐槽錢師父的同學們,然後看向操場邊那個女孩。
林舞紳。
她依舊是那樣的清冷,令人側目的同時卻又拒人千裏之外,很少人有人敢上去搭訕。此時,少女正倚靠在護欄上,冷眼看著他,灼眼的烈日灑下徐徐光輝,在她身上披了一件金光閃閃的外衣,那一刻,她仿佛下凡的天使騎士,英氣逼人卻又美豔不可方物。
“……”張唁林心想這世人皆不知她也有那般不堪模樣,要是被她的追求者知道自己這樣捉弄她,隻怕東焱也呆不下去了。
林舞紳微微轉身,右手微微抬起,指向演舞台。
張唁林知道那是一個信號,意思是讓他去演舞台。他不懂自己為什麼知道,但他就是知道了,好似兩人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
……
演舞台二樓有極為寬闊的陽台,由於炎炎夏日,酷熱難忍,竟是空無一人。林舞紳和張唁林此時就站在那陽台的一處遮陽板下。
“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跟你提個醒的。”林舞紳表情淡漠,道:“你打了吳展,便是折了學生會的麵子,他們遲早會來找你的麻煩。”
“真是難得,你為什麼會來提醒我呢?”
“我不知道。”林舞紳微微低下了頭,她低聲說道:“按理說,你對我那般羞辱,我心裏應該極為恨你,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回去以後心裏便不那麼想了,甚至在這時候還來提醒你,擔心你的安危,我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所以來提醒你是其一,其二便是我想再來見一見你,看看我那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那你知道了是為什麼嗎?”
“還是不知道。”林舞紳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我以往沉迷武學,除了父親,你是我接觸過最多的男人了,我很迷茫,難道我是愛上你了嗎?可那又不太多,而且我不認為我如此容易動情,又不是言情小說,哪有那麼快的愛上……”聲音越變越小聲,到最後竟是聽不清了聲音,她臉上也漸漸浮起了一抹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