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到李空靈終於老實了,張唁林也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不想理會李空靈和林舞紳到底誰對誰錯,他隻想趕快教會李空靈考核的法門以後就去睡覺。他從桌子下的一個箱子裏拿出了一根長約二尺的木棍,對李空靈說:“今天錢師父說的,以肉身去接下這一棍,身不可傷,棍不能斷,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卻被他做到了,這其中的法門就在於他今天給的提示,你還記得錢師父說的關鍵字嗎?”
“凝。”
“沒錯,是凝字,我師父告訴過我,人身上的內力和氣是均勻分布的,唯有修煉過內功的人才能控製它們的流動,那錢師父所說的凝字就很好理解了,就像這樣。”張唁林右手抄起木棍,打向自己的左臂,隻見木棍撞在肉身上發出一聲悶響,但卻沒有直接斷開,他的手臂也沒有受傷。
“這是……”李空靈若有所思地低吟道:“難道說這個凝字……”
“沒錯,錢師父的這個字沒說錯,但也沒說完,他隻給了我們一半的訣竅。”張唁林笑了笑,道:“固然,把內力真氣凝聚在一個點上就可以做到身不傷,但若要棍不斷,就要注重一個散字。”
“散?”
“嗯。”張唁林點了點頭,道:“我雖然不懂內力,但木棍打到我時,我先控製肉身不被木棍所傷,再將反彈至木棍的力道全都均勻的卸開,就能做到棍不斷了,你們以內力來做的話則更簡單,隻需要把內力控製得像一個炸彈就可以了,先凝聚,再分散,來,你試試。”張唁林說著,拿了一根新的木棍給李空靈。
李空靈接過木棍,悄悄地看了一眼張唁林,然後深吸一口氣,舉起了木棍,她低吼一聲,木棍猛地朝她左臂打去,隻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木棍直接斷成了兩截。
看著李空靈有些失望的眸子,張唁林出聲安慰道:“第一次,難免會失敗的,你多練習幾次就好了。”
接著,二人又就這一次的考核聊了一會兒,李空靈才站起身來,道:“謝謝啦,我大概知道要怎麼做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跟張唁林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張唁林把斷成兩截的木棍扔進了垃圾桶,接了一杯水來到陽台,一邊吹著晚風一邊喝著冰涼的礦泉水,他想著今晚終於可以早點睡了,然後一口氣飲盡杯中的水,伸了個懶腰,就要走回寢室。
突然,他眼角的餘光瞟到了樓下的場景——李空靈好像和別人發生了衝突。
張唁林看著李空靈和那道身影好似在爭執著什麼,然後被那道人影追進了黑夜的陰影裏……他目光微微一凝,微眯著的雙眼緩緩張開,緊接著轉身朝門口跑去,以他自身的經驗來看,那道身影並不簡單。
他速度極快,十數息時間就來到了樓下,他朝最後看到李空靈的那個位置望去,卻已經空無一人。
“!”暗自咂了一下舌,他步伐飛快地跑了過去,沿著道路追了大概五六分鍾,才在一個小巷裏看到了李空靈和那道身影。
隻見李空靈氣喘籲籲地半彎著纖腰,麵色略顯蒼白,站在她麵前的那道身影在路燈微弱的燈光下,顯露出了樣貌。那是一個外貌並不出眾的男人,顴骨有些突出,眼睛很小,稀疏的頭發被他梳成了發哥經典的大背頭,身上穿著黑灰色的長衫,背上還背著一塊用白布包裹住的條狀物。中年男人看著李空靈,輕輕地笑道:“小妹妹,怎麼不跑了?我道你的輕功學得可是不到家啊,我這才剛開始追你,你就被我逮著了,要不去我家裏,我親自教你輕功,保準讓你飛上天啊!”說完,舔了舔嘴唇,嘴角扯起一抹淫靡的笑。
“不要臉的東西。”李空靈臉色難看地冷笑了一聲,雖然知道這個小巷已經是死路,但嬌軀還是忍不住地微微往後靠:“你再走一步,我便是死在這裏,也斷不會讓你碰我一下!”
“好得很,先奸再殺和先殺再奸倒是沒什麼區別,你這鼎爐是上等貨色,乖乖地跟我走吧!”說完,中年男人已經是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去,大手朝著李空靈抓去。
眼看李空靈就要被碰到,中年男人卻頓住了身形,頭也不回的一腳朝後踢去。
“嘭!”
一聲悶響,張唁林以掌接腳,旋即左手一抓,以沾衣十八跌的招式貼近中年男人,意欲將他摔翻在地。後者卻是腰身一扭,整個人騰空而起,另一隻腳便朝張唁林踢去,這一腳來勢凶猛,角度刁鑽,極難躲避,眼看就要命中在身,張唁林急中生智,不退反進,低頭往前一撞,竟是擊中男人的小腿,讓他這一腳使不出力來。前者見一擊不中,隻好一個後翻掙脫張唁林的束縛,四平八穩地站在了後者麵前。
“小子,你好大膽子,敢來壞我的好事,這英雄救美的橋段可不是那麼好演的。”中年男人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盯著張唁林,他的聲音也愈發冷漠:“我今日斷要取你狗命,好讓人們知道知道得罪我胡某人,可沒什麼好下場。”
“胡某人……?”李空靈低聲輕吟著,突然麵色震驚地抬頭看著中年男人,詫異道:“莫非是地榜高手‘斷劍’胡誌?”
“哼,小丫頭倒是機靈。”胡誌冷笑一聲,把那條狀物從背後取了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響:“既然被你識破身份,那更不能讓你們兩個離開了。”
張唁林一步步挪到李空靈身前,微微側身問道:“斷劍胡誌?這人來頭很大嗎?”
“嗯,斷劍胡誌,地榜高手,雖然很久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但他的劍法造詣極高,曾在地榜上排名第八百二十三,他那把斷劍是以玄鐵造成的,雖無鋒刃,卻傷人筋骨,他的內力極為深厚,我先前與他對了一掌,受了不小的內傷,否則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他追上了。”李空靈麵色不怎麼好看,有些緊張地看著張唁林,問道:“你能對付嗎?”
張唁林倒是不怎麼緊張,隻是語氣有些無奈地低聲道:“不能對付也要去對付了……看他不像是什麼善茬,隻怕不能一走了之,他敢在這東焱武院裏橫行霸道必然是有所依仗,等會兒我上去和他交手,你就趁機逃跑,去把保衛隊的人叫來,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