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尰欲言又止的看眼尹惑,心裏卻清楚,太子這人,大才沒有,但心夠狠,他若鐵了心要娶,誰能攔得住。

尹惑歎口氣,最怕的是太子脾氣上來,傾全國之力跟大漠國鬧,那才是滅頂之災呀。

演武院內,新一批兵器到位,喊殺赫赫之聲百裏可聞。

蘇義站在高台上,有些心不在焉,想到父親的話,越發覺的心寒,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小六不一樣,蘇義印象中小六永遠是個孩子,偷偷跑到祠堂給他送飯的弟弟,更是他的一母同胞,他斷斷不會讓蘇六有進來的一天。他該有自己沒有的前程,有人人羨慕的妻子,不該參與進皇宮來。

蘇義看著下麵的士兵,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他不會給父親送小六的可能……

周天處理完手邊的事,帶著陸公公去了水道衙門,周天想來,蘇水渠即便得罪了什麼人,因為自己的緣故應該隻是受了驚嚇或者關了大牢,不該是什麼大事。

但當周天下了馬車,看到帶傷執掌公務的蘇水渠時,心裏的怒火忍不住往上冒,人群中,蘇水渠扶著腰靠在樹上指揮大風車的木質搬運,似乎站著非常吃力,他總忍不住擦擦汗,臉色異常蒼白。

周天頓時看向陸公公。

陸公公立即彙報了蘇水渠的傷勢,因為太子臉色不好聲音也越來越小:“盛都想趁機找蘇大人麻煩的人多了,這次有人下手,那些人雖然沒說支持但也沒反對,默認的許可加大了那些人的膽子,都想著討好各自的主人,所以下了重手,在勞裏沒少受罪……”

周天看向人群中並不起眼的蘇水渠,灰色的衣衫消瘦的身形,站在寒風中仿若饑寒交迫的貧民,可即便這樣,他依然下達著命令,親自主持城門水利興建,他的舊傷本就沒有痊愈,如今……

周天驟然覺的很對不起蘇水渠,蘇水渠並沒有因為跟自己入盛都而得到更好的待遇,反而越加忙碌,平時難免被人嘲笑幾句靠身體上位,他卻沒有對自己抱怨過,現在這樣,也沒見他上折子,那些人想弄死他時,想必他也沒想過用自己的身份威脅別人。

周天看著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弱小男人,心裏向針紮一樣難受,她何其有幸讓蘇水渠為她賣命,可又有什麼資格讓他一直不幸。

周天製止陸公公的通傳,徑自走過去,解下身上的披風,悄無聲息的批他身上,順勢攬過他的肩靠自己身上:“樹上涼。”

蘇水渠驚了一下,手裏的數據險些落在地上,驚訝的道:“太子!”

周圍頓時靜了片刻,突然劈裏啪啦的落下無數石塊木板,驚慌的跪拜聲夾雜著顫抖響起:“參見太……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水渠發現自己失態,歉意的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想掙脫太子的懷抱給太子行禮,卻扯痛了傷口,冷汗密布鼻尖:“微臣參……太子,您,您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