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盒子突然被拿走,陶夭夭依舊不動,而江南城已經走上前來,跟她並排站在操作台,慢條斯理的往杯子裏倒牛奶。
“夭夭…”半晌,江南城不緩不急的開口道。
“嗯?”陶夭夭隨口應道,卻發現喉嚨中如同堵著什麼東西似的不舒服,不由輕咳,才故作輕鬆的反問,“怎麼了?”
江南城瞟了眼一旁隻到他肩膀的女人,似有疑惑的說:“我們昨晚…沒發生什麼嗎?”
陶夭夭不經意的轉身去開冰箱,隨手拿出一聽冰鎮可樂,“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才擦著嘴角說:“大清早的真熱呀。”
小三大概覺得無趣,哼唧兩聲,悻悻的向客廳跑去了。
陶夭夭的目光閃了閃,從小三的尾巴上挪開,又回到江南城的臉上,“你剛才說什麼?”
“是挺熱的。”江南城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學著她模樣,仰頭就將手中一大杯的冰牛奶一飲而盡,晃了晃空空的玻璃杯,他一字一頓的咬著音節,“我說,昨晚,我們沒有發生什麼嗎?”
“什麼?”
目光劃過陶夭夭雲淡風輕的小臉,江南城似是思索的蹙起眉,“我昨晚做了個夢…”
說著,他眼尾上挑著覷她,銳利的眸子卻沒有錯過她吐氣時胸口的起伏。下一秒已斂了笑,故作神秘的欺身而上,直到將她圍在操作台的尺寸之間,他才滿意的說:“夢裏麵,你的床單…不是藍色的。”
“…”
“光換被單有什麼用呢?我可是在你身上蓋著戳的。”眼見陶夭夭臉上的倔強一寸一寸的碎裂開來,變得緋紅,江南城嫵媚一笑,薄唇湊到她特意裹得密不透風的領口細細的嗅,“穿這麼多不熱嗎?也不怕長出痱子來?”
“滾開!”陶夭夭一把推開近在咫尺的男人,揚眉喝道,“江南城,成年男女各取所需的道理我懂,但你也別逼我太緊,畢竟,我經驗可沒你豐富,雖然不算是頭回兒了,也難免不好意思不是?你容我適應適應,往後咱還是朋友…”
“各取所需?”
“當然啦。”陶夭夭隨手將已經烤好的麵包夾出來,避開了江南城的冷峻目光,“你總不至於一夜之後,突然發現愛上我了吧?”
說著,她回頭衝著江南城眨眨眼睛。見他沉鬱的眉心聳了聳,晶亮的水眸似是刹那滅了燈,卻又一瞬間被點亮,似嘲似諷的說:“說真的,你到底是餓了多久啊?我到現在…還渾身疼呢。”
“哦?”江南城輕佻一笑,勾起陶夭夭白皙的下顎,“那昨天是誰哼哼唧唧求著…還要…江南城,我還要…”
陶夭夭笑得更媚,抬手打掉江南城支在她下巴上的手指,“那不是為了逗你開心嘛…不過,你的技術的確是長進不少,唔,再次讓我難忘…”
說著,她的指尖在江南城的胸口緩緩一滑,卻被他倏地攥住,眼眸深幽的問:“這麼說,你昨晚感覺還不錯?”
“嗯哼。”
“那不如,再來一次?”
“江南城,你少拿平日裏糊弄小姑娘的那一手對付我,老娘不吃那套兒!”陶夭夭一怒之下搡開鼻息間的男人,終究明白,要比冷情,她永遠敵不過他。抬腿就將鞋底撚在他的腳背上,一字一頓的強調,“昨晚,算是我嫖你,看在相熟的份兒上,管你頓早飯,吃完了就給我滾…”
陶夭夭剛從書城出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停在對街酒店門口的車子走去。挑了挑眉,信步過去。
“楚總,這是忙什麼呢?”陶夭夭抬手拍了拍擦得鋥亮的商務車車頂,探身向內望去。
“呦,挺巧啊!”楚逸一愣,臉上騰起一抹驚喜,隨即冷嗤道:“你可別寒磣我了,我算哪門子的總?忙到現在喝了一肚子酒,連口稱心如意的熱菜都沒吃到!”
“可別把自己說得跟個受資產階級壓迫的勞苦大眾似的。”陶夭夭戲謔道,“你那一肚子酒,都頂一家三口小兩月的飯錢了!”
楚逸笑眯眯的摸了摸鼻尖,也沒反駁,又抬頭看她,“吃過午飯了嗎?要不我們再進去搓一頓?”
“才吃過,撐得慌還去書店轉了圈。”陶夭夭隨口說,看了眼楚逸有些泛白的臉色,略有擔憂,“你趕緊回去緩緩吧,看樣子喝得不少。”
楚逸點點頭,不忘問她,“你去哪啊?我把你捎過去!”
“不用,我就是回家,打車就行!”陶夭夭立馬拒絕,卻不忘叮囑,“回去讓人送點粥,喝上舒服些。”
“行,那我不管你了。”楚逸也沒堅持,衝她擺手,“我今天是真的難受了。”
陶夭夭自是知道楚逸的酒量,高中開始,一瓶酒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如果他自己都說難受了,那定不是玩笑。
“趕緊走吧,別說話了。”陶夭夭又對前座上的司機提醒道:“你慢點開,小心他吐了。”
陶夭夭說著,已經直起身子打算走,對方卻突然把她叫住,似有懊惱的拍著腦門說:“瞧我喝的,都忘了!我剛才還碰到城子了,他正好在這兒也有局,估計這陣兒也該出來了。”
陶夭夭一怔,含糊的應了聲,“那我先走了,最近追一部穿越劇,每天趕著點兒看呢!”
笑著和楚逸揮了揮手,不等他發動車子,陶夭夭就先一步走了,立在路邊,左顧右盼的攔出租。直到車笛聲響起,才驀地愣住,下一秒,視線中闖進那張避之不及的冷峻臉孔,一時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