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眼瞥她,滿是奚落和嘲諷。
許沁的指甲緊緊摳著手心,揚起頭,聲音顫抖,“請季先生將錢如數打到我賬戶上。至於錢的用途,恐怕就沒必要跟季先生解釋了!”
季震霆的眸色沉了沉,身子負氣地往後靠,壓得椅子一顫。
“你可以不解釋,如果你不在乎視頻被別人看到的話……”
她狠狠地閉了下眼。
一年了,他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老天真狠啊,狠到,讓她再一次撞到季家的槍口上。
望著眼前男人略比從前瘦削的一張臉,許沁腮上僅剩的一點紅暈褪去,留一片慘白,“季震霆!您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陪睡!每天五萬,工資日結,睡到我厭倦為止!”
男人的手指快速把玩著桌上的一支鋼筆,語氣裏滿是篤定和諷刺。
將冰涼的指尖團在一起,許沁強忍著心底的痛意冷哼了一聲,“季先生,你當我是賣的?”
季震霆斜睨著她青白的臉,譏誚蒙了滿眼,“難道你不是嗎?一個為了錢能在鏡頭麵前自瀆的女人,你還要否認你沒賣過?”
果真。
許沁苦笑,搖搖頭,垂下眼。
眼睛很疼,酸得很。
有了新歡的男人哪,大抵如此。
哪怕他還顧念著一絲舊情,也不會這樣,選擇用銅臭來盡情羞辱她。
深呼吸,她走到他麵前,無謂地聳肩,攤手,“做生意講究願打願挨,我知道您出得起錢,不過可惜了,我不願意。”
她不曾為自己是否賣過辯駁一句,季震霆竟有些惱了,牙齒咬得咯咯響,“怎麼,嫌價錢低?”
這憤怒,與許沁在電話裏聽到的,如出一轍。
她雙手撐在他那張諾大的辦公桌上,將眉一挑,“不是價錢的問題,而是,不賣給你!”
語畢,室內一片寂靜。
季震霆的眼底迎著許沁挑恤的眉眼,驀地泛起波瀾。
不賣給他,那她要賣給誰!
她的身子,即便被別的男人睡爛了,也不肯讓他碰一下嗎!
粗重的喘息聲中,季震霆手中的鋼筆突然砸向桌上的相框。
“嘩啦!”!
兩樣東西同時掉在地板上。
相框玻璃碎了,筆帽也掉了。
許沁的下巴猛地被季震霆就近的一隻手緊緊捏住,男人眼裏的戾氣一閃,淩厲的唇幾乎要貼上了她的,“許沁,如果你不肯,除了你卡上收到的那五萬,你不會再收到一分錢!當然,如果我心情好,會考慮將你的視頻放到網站上去,收入所得,五五分成,應該也不是個小數目。”
許沁任他捏著,眼角的餘光瞥到淩亂的地板。
真是諷刺。
許沁送給他的鋼筆,砸在了他跟莫欣兒的合照上,一起殘破的蜷縮在一起,支離破碎。
直視著男人的眼,她雙手緩慢地掰開他的大掌,抬起被捏得通紅的下巴,好像逆來順受似的,淡淡開口,“季先生,您隨意吧。”
她轉身離去,背影絕決,眉頭都沒皺一下。
季震霆怔了半晌,拾起地上的鋼筆蓋上筆帽,緊緊地攥在手心裏。
皮鞋踩在破碎的相框上,摩擦著地板發出刺耳的響聲,他走到窗前,看著她步出大樓的身影,回想起她那句淡淡的話——你隨意吧。
原來她那種眼神,不是逆來順受,而是寵辱不驚。
嗬,這個女人,要多賤有多賤!已經不知廉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