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總是這樣的漫長,雪停了有幾日了,除了下大雪,冬日其它的日子在我眼裏都一樣,在園中看書不出門。我分不清我是怕冷還是怕這蕭條肅殺嚴寒無情。我喜歡春天盛放的百花香和鮮草味道,即便及苐一年,不舍離家總珍惜時日嫌日子短也依舊厭惡冬,我倒是寧肯春日長些。
“小姐,其餘幾個小姐,皇子,公主來了,聚在一起,邀您去滑雪賞梅玩詩呢,您快去吧。”歡快的跟要過年了似的竹兒撲向我,我硯了墨正提筆要練字,聞言便放寫了手中毛筆。
蘭兒收拾了筆墨,竹兒為我整理發飾,我從竹兒捧的首飾盒中取出兩支鳳凰血玉簪,插於挽的垂鬟分肖髻兩側,金鳳凰華盛插於正中。竹兒從紫檀嵌紅玉七彩寶石刻百鳥朝鳳圖衣櫃取來一身大紅衣裳繡金線鳳凰為我穿上,又從紅木鞋櫃取來母親今年新為我做的冬靴,紅白玉垂珠垂在靴口,鳳凰繡於外側,冬靴緊裹著我的腳溫暖傳至全身,更顯的腳嬌小可愛。我取下了碧璽手串戴上了紅珊瑚,粉紅珍珠手串,竹兒為我在額間點上一點朱砂,我佩戴上祖母為我求來鳳凰長命鎖。
“小姐,要見到十一皇子了,可是開心了,看你這幾天都隻顧看書不多言語。”竹兒這丫頭笑得賊兮兮的俯在我耳邊悄聲說道。
“你這壞丫頭,再亂說我送了你與人去。”我佯裝生氣笑罵著說道。
“好小姐,奴婢也是為了你心急呀,我一輩子都是小姐的大丫頭,趕也不走。”竹兒這丫頭俏皮機靈嘟著嘴作委屈狀說道。
“好了,這麼個機靈丫頭,也帶上你一起,你和梅兒陪著我一道去吧。”我帶上了竹兒,梅兒,幾個婢女隨著我們,冬日早上清冷,太陽大而紅亮。穿的暖和卻仍舊覺得麵上冷,真不知道是那個傻子提議的早上出來玩,哪怕晚一會兒出來也是好的呀,我心裏忍不住腹誹。
走出鳳凰居繞過回廊,走上鵝卵石鋪的小路,這是父親為我們兄妹幾個設計的,專通向花林,意在告訴我們不好走的路方為捷徑。多年來習慣了古代的靴子走路也不覺得不習慣,隻是走鵝卵石鋪的小路還是有些顛簸,也無意看景隻想到快些趕去,走著竟出了汗,我便放慢了腳步。
園中涼亭,大理石圓桌周圍坐的三三兩兩的人在說笑做事玩鬧。
“快看,是鳳兒妹妹來了。”一個劍目眉星麵色俊秀卻微黑,身著黑色錦衣繡四爪蟒紋的男子欣喜的衝身邊人喊道。
“是鳳兒呢,妹妹,妹妹你快來。”一身黃色繡金線孔雀紋的女子喊道。
走近了,才認出是五皇子和十二公主。“鳳凰見過各位皇子公主。”我屈膝行禮,見我如此,在座皆滿是詫異。
“妹妹這是怎麼了?平日可沒見你如此?我還記得前些年在宮裏嬤嬤要你向我和十二妹妹請安,你撅著嘴硬是說不請,偏要我給你請,如今我們也都習慣了,你卻突然又行禮了,是腦子發熱了了?”六皇子戲謔著笑著扶起我,作勢要撫我的額。
站在一旁的十二公主拽過我看向十一皇子笑道:“鳳兒如今也長大了,不能再和我們玩鬧了,也要嫁人了。”
我羞的的滿麵通紅,半晌不語,十一皇子舞若非屆時扶過我,臉上淺淺笑意滿含柔情寵溺開口道:“我們是來玩的,就別隻拿這丫頭取樂了,再說會兒,這臉都紅成猴子屁股了。”
“誰家猴子屁股能紅的這麼美啊,也隻有十一弟弟家的猴子了吧。”大大咧咧的八公主大笑道,眾人也笑做一團。
我抬頭看了一眼廳中各人,麵上皆是或深或淺的笑意,忽瞥見坐在一角的三人,麵上些許失落的五皇子,六皇子低頭麵上掩飾不了的淡淡陰狠,九皇子看向遠處把玩手中玉酒杯麵上平靜不作聲。我心下一沉,抬頭看向滿是溫和寵溺的十一哥哥,心裏瞬間隻剩下滿滿的暖意和安穩。
寒冬,我們的賞雅會就這麼在清晨拉開了序幕,太陽越來越亮,越紅,升的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