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章】曙光地瓜(選讀)(3 / 3)

突然,有人推開房門。眼前的少年,依然是精幹的短發,憨厚的笑容,給人心裏暖暖的感覺,井德連忙下床神情略顯緊張。

“喲嗬,大叔,別光顧著吃飯,記得喝藥哦!嗬嗬”

少年表情盡是和善,憨憨的笑道,心想他這是多久沒吃過飽飯了呀!真可憐!

“您回來了!藥費和肉錢可能一時半會還不了!不過您放心!我攢夠了一定還給您”

井德有些惶恐,畢竟是寄人籬下而且還吃人嘴軟!然而壇子裏的這些東西加上藥錢,估計要攢上半年,前提是不能再買酒喝了!心中不免有些壓抑。

“誒!!!大叔你說什麼話呀,你也是幫忙抬米才受傷的,我們應該照顧你的。”

少年非常大方,從小父親的教導便是,“救人其實是在救自己,力所能及的幫助別人是另一種強大”。恰巧他比誰都渴望變強,像颶風劍狂冥流域那樣,成為萬人敬仰的大英雄。

一番客套說辭後,開始試圖了解對方。遇到了貴人,連忙起身對智修鞠躬。

“大叔,我叫米智修,昨天那位是家父米流雲。他是鑄劍師,別看他平時話不多可卻是個十足的熱心腸哦!”

“父親說了,你受的傷如果不用(斷骨草)就麻煩了!一大早他就去紫霧山采藥去了。”

智修端起桌上的碗,吹了吹勺子,將苦澀無比的湯藥送入老者口中,這場景如同兒子在喂食蒼老的父親一般,井德此時潸然淚下,心想要是自己也有個孩子多好啊!唉!可惜!不禁回憶過去,強忍著淚不讓它流出來。藥雖然苦,可心中像是喝了蜜一般,難以言喻。

“哎!不知道怎麼謝您和令尊,真是太麻煩你們了!”

“不不不!您是長輩!請別再對我用敬語了!”

不久,藥便喝完了,智修非常詫異,之前自己受傷喝同樣的湯藥,幾乎難以下咽,每次都要鼓起勇氣,惡心好久才敢喝第二口!可是麵前這位大叔,竟然能麵無表情的一口氣喝完一整碗,真是難以置信啊!

“父親說了,這幾天你就住在我家,等傷好了再做打算!行嗎?”

“這不合適吧?”

“鄰居就應該互相照顧,您說呢?”

井德一再推辭,畢竟自己這樣的身份留在別人家很不禮貌,而且米沒抬成,還混吃混喝混衣服,這有些太過分了,讓別人知道了肯定是以為自己賴上人家了!這該怎麼辦?在智修這孩子的強烈挽留下,隻能暫時住幾天!等傷好了,趕緊離開吧!值得慶幸的是,與這個少年雖隻見過兩次,可每次都讓他感動難忘。

傍晚,米流雲回歸。原本潔白的外衣變得泥濘,岩石和荊棘草將褲腿多處劃破。緩緩的放下了背簍,滿滿的塞著草藥。他喚來智修,慎重地囑咐著:

“運氣不錯,采到兩株,必須吸取荊棘氣息,不然很快會枯萎!”

米流雲一邊說話,一邊用胳膊擦拭著臉上的泥濘,顯然累得渾身不自在,滿臉疲態。

“父親,這個草真的那麼神奇嗎?講一些它的故事吧?”

智修對這兩株奇特的草產生強烈的好奇心,冰藍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由菱形拚接而成,中心是黃色的花蕊,星星點點散發著光,黑色的圓形葉子螺旋包裹,周圍被綠色的荊棘環抱,大部分綠色的刺頭已經漸漸變黑,似乎被奪取了生命力。

此時,米流雲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看著鍾表,目似冰錐,表情嚴肅,然後淡淡回複。

“離土的斷骨草隻有12小時壽命。早上9點采到第一株,馬上就晚上8點了。想讓他終身殘廢的話,我是不介意給你再多講幾句的!”

智修掰了掰手指,眼珠向上撇了撇,顯然是在思考!恍然大悟!這才心急火燎地抱著竹簍跑向廚房。中途還差點摔了一跤,慌張的做著製藥的準備。

“哎呀,媽喲,沒時間了”

“哎,這孩子!都18歲了怎麼還是這麼毛躁呀”

次日清晨

智修起床後,飯桌上一張字條。

“智修,我要出遠門一趟,大概半年才能回來,你跟井德看好家,鐵匠鋪你暫時關掉,櫃台剩下的錢,足夠你用一陣的了,父親留”

智修很不解,感覺不對勁,父親怎會不道而別,5年前母親臨終囑托過此事。半年之久?越想越害怕,莫名的恐懼和被拋棄的感覺,急慌慌的下樓,抓著井德領子發了瘋的追問。

“我父親去哪了,為什麼半年才回來?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孩子,你別著急,你父親說他要去某個地方采集一種金屬,來製作最強的兵刃,估計也用不了半年,說不定他一個月內找到了就回來了,你不必擔心,他臨走前說了,隻是去勘察,沒有危險讓你放心”

井德安撫著智修的不安,聽到這裏,察覺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可他右邊一瞅,發現一位漂亮的女子,穿著樸素的衣服,長發飄飄,他這才不解的問:

“井德大叔,這位是?”

“喂,小子,看見美女就看唄,先把手鬆開呀”

清秀中透著芬芳的姑娘,綠衣白褲長發及腰(沒錯這就是白淩,隻不過迫不得已必須改變裝扮)。。被看呆了的傻小子雙手依然攥著。老頭傻傻的笑出了聲。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笑著道歉!

“智修,她是我的侄女,她叫白淩,從老家過來投奔我,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你們家老爺子離開前,讓我照顧好你,他說你不會做飯,正好,我侄女是學廚的,我們三個就相依為命直到你父親回來為止吧”

智修目光始終無法擺脫這美人,被盯得的白淩逐漸臉紅,轉過身去低下了頭,盡管是江湖有名號的人,但畢竟是20出頭的姑娘,肯定會難為情。

他們交談的時候,一名顧客進了鐵匠鋪,一臉大胡子,大大的啤酒肚,酒糟鼻,紅著臉,大聲的叫嚷著:

“老板,給我取一把太刀,要越鋒利越好的”,

“抱歉,這位客人,我們店裏隻有劍,不出售其他兵器,您可以去別家看看”

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客人居然如此反應,井德覺得對方應該是脾氣不好!所以盡量保持良好態度,買賣不成也別得罪人!

“什麼?鐵匠鋪不賣刀,那你們開什麼鐵匠鋪呢?不如砸了算了。”

大胡子客人蠻不講理,瞪著那雙牛大的眼睛,抬手就想動粗!這句話聽著就來氣,然而井德告誡自己要忍耐!不能給智修製造麻煩!

“這位客人,您往前走300米就有一家鐵匠鋪,您可以去那裏看看”

這家夥顯然是故意找茬來的,井德此時已經沒有辦法了!對付這種無賴還真沒什麼絕招!隻能靠武力解決了!然而,莫白綾要是動手,那不是全露餡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竟然趕我走?老頭你知道我是誰嗎?本大爺是青尾蛇的”

大胡子臉色大變,皺起眉頭蠻不講理的吼叫著,井德及時勸說,但話音未落,那客人比之前更過分了,徑直就走到麵前,捏住他的脖子,狠狠發力!智修此時怯懦地退後了兩步,連忙道歉。

可白淩去散發出濃烈的殺氣,精致的臉龐,奪人心魄的目光,沒有錯,這才是真正劊子手的眼神。她開口說話了,低聲煞氣十足的道:

“你找錯地方了”

大胡子瞬間後背一股寒意,幽靜的黑夜亡靈跟隨一般的恐懼,他識相地輕聲回了一句,連白淩的臉都沒敢看一眼,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給這位小哥麵子不跟你計較了,哼!”

井德揉了揉很痛的脖子,艱難的喘氣,眼中恐懼難當!坐倒在地,智修嚇得說不出話了,退到牆根,表情焦慮,形體蜷縮,腦中不停在回響那三個字!(青尾蛇)白淩調整了氣息,緩解了心情後,解釋道:

“(青尾蛇是10人組成的反叛組織,這個組織無惡不作,凶猛異常。傳說是來自敵國的勢力,雖隻10人,各個都敵得過百人精銳的騎兵。”

“不僅與軍隊對抗,去年的(芒封鎮)千餘口無辜百姓被全部屠殺,通緝令重額懸賞,其中7人懸賞金額為1000金,剩餘三人各自1萬金。至今為止不知對方長相。剛才那人絕不是青尾蛇,至多是個市井混混。”

“怎麼你侄女對江湖上的事情如此了解?”

聽完這些話時,智修驚詫的提問,井德連忙打圓場,白淩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於是打著馬虎眼。

“額,她這孩子平時就喜歡聽別人講故事,應該是道聽途說來的,對吧,白?”

“沒錯!對!對!我聽別人說的”

“先讓我演你侄女不說,現在竟然讓我做飯?井老頭!你別太過分啊!哼!”

“我說白淩姑娘,這不是為了讓他別看出破綻麼?你就委屈下唄,再說了,飯不讓你做!我老早就在餐館買好了三人份的飯了,隻需要倒進鍋裏再盛進碗裏就行。哈哈哈”

白淩把老頭拽到僻靜的地方,低聲憤憤訴苦,挽著胳膊斜靠在牆壁上,一臉幽怨。聽完解釋後直接沒氣可撒,哼了一句,轉身去了廚房。

“大叔,你的藥好了”

智修端著藥碗,吹著氣快步移動到大廳,滾燙的碗小心翼翼的擺放,迅速縮回的手,放在耳垂降溫。

使用斷骨神草後,井德感覺渾身冰冷,受傷的胳膊卻越來越燙。仿佛要把全身的熱量,集中在胳膊上似得,緊接著斷骨處奇癢無比,他努力的撓著傷處,癢越來越難忍,渾身無力。隨後,胳膊傷處像被千萬蜜蜂蟄一般疼痛,他疼得在地上打滾。

“智修,是不是這藥不對啊,怎麼這麼難受啊?”

智修趕緊把大叔扶進了房間,白淩看見了這一幕,詢問原委後淺淺笑了笑。

“嗬嗬,真沒想到,竟為了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冒險去了(死神之湖)。還真是他的作風啊!”

井德再度昏迷,斷骨草的藥性很強,普通人難以駕馭這種痛苦。傍晚,他才逐漸醒來,朦朧地睜開眼,眼前是擔憂的智修,旁邊撇去,門口倚靠著的白淩,挽著胳膊側著臉低著頭。

“大叔啊,你可算醒了,我和白綾都快擔心死了!”

智修扶著床頭,眼中盡是喜悅,激動異常的對著井德說道,此時大叔緩緩抬起頭坐了起來,白綾細心的墊高了枕頭。

“讓你們費心了,抱歉啊”

“我可沒擔心!切”

白淩刻意轉向一邊,假裝不在乎的樣子!可智修都看在眼裏,表情壞笑,目光如炬。

“反正剛才幫你擦汗的人不是我!嘿嘿”

井德還有些虛弱,眼睛無法完全睜開,智修調皮的笑著“揭發”了她,白淩害羞的已經無地自容了,緋紅著臉頰低頭撇了句。

“我出去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