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謝你了!”我今天本就倒黴催的事兒不順,又聽劉歌陽在那嘮叨的沒完沒了的,佯怒道:“你要是不跟蹤我,你能知道這事兒嗎!你賴誰啊你!活該憋死你!”
我們倆人吵吵鬧鬧的一路到了樓上,吵得臉紅脖子粗的,直到見了醫生,終於噤聲安靜了。
我坐在椅子上,劉歌陽站在我身後,雙雙沉默的等結果。
“曉笛啊,你還是沒有懷孕。”錢靜醫生將血hcg報告遞給我,安撫道,“懷孕這事,得慢慢來,別急。”
“哦。”我似是早就習慣這個結果了,接過報告低頭看了會兒,沒有多餘表情。
劉歌陽拍了下我的肩膀,輕咳一聲說,“走吧?我帶你去抓點藥,別回去感冒了,現在禽流感可厲害著呢……”
“我最近沒吃雞肉。”我把報告仔細的裝進包裏,無意識的回了句劉歌陽,又發呆了片刻,方抬頭抻了個懶腰,“哎喲這一趟折騰的我,累死了都。錢姐,給我找個安靜點的病房吧,我睡會兒再回去。”
春季本就多發病,病床正緊張呢,錢靜不好行私。但又見我的狀態不太好,遂點了頭,說讓小護士帶我去休息。
劉歌陽把椅子拽到跟前一屁股坐下,擔憂地問錢靜,“錢姐,你說我是不是該帶曉笛去看看心理醫生啊?”
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錢靜哭笑不得的剜了他一眼,“這個,我說了算嗎!”
我在單間病房裏睡了一覺,再醒來時是被肚子疼醒的。
兩眼一睜,心想完了。
來例假了。
我這每月來例假的日子真是亂得沒話說了,時早時晚。像早幾年的時候,我都是停經一天後來醫院做檢查看懷沒懷上,後來來例假的日子越來越亂,一個月來兩回,或是兩個月來一回,吃中藥調理沒用,吃西藥更沒用。之後索性就不按停經日子來了,改成每個月十三號來抽血,十五號來取結果。省著天天算日子鬧心巴拉的。
這次的日子又亂了一回,上個月是一號來的,中間隔了四十五天,這個月都十五號了,大姨媽才終於姍姍而來。估計是這段時間忙的,生物鍾亂了,大姨媽就也亂了。
事業女強人不好做啊,我捂著小肚子回頭瞧了眼小白床,幹淨,幸好沒給人染上。
看了眼表,下午三點整,這一覺就睡了五六個小時,真是夠解乏的。
單間病房裏有衛生間,可衛生間裏沒有衛生巾,我瞧了眼褲子,悲催的看到牛仔褲上清晰的透出了個小紅點。
我想了想,拿包放後擋著,小步跑去找錢靜借褲子要衛生巾。
走廊間有護士病人來來往往,我跟個小偷似的,兩手背在身後,挨著牆根跑,真是丟老鼻子人了。
等跑到錢靜辦公室的時候,我都有感謝天感謝地的衝動了,可推門,沒推開,再推門,仍舊沒推開,錢靜的腦袋瞬間耷拉了下來,要不要這麼倒黴啊!
錢靜不在辦公室,辦公室沒人!
我哐哐捶門泄憤,終於驚來了個小護士。
小護士皺著眉沉著臉,“你找誰啊?”
我趕緊道:“我找錢靜醫生。”
“錢醫生剛出去了,你在這等會兒吧。”小護士一臉被人欠錢不還的嘴臉,“還有啊,不準砸門,別吵著病人休息,門砸壞了得翻倍賠償,你注意著點兒啊。”
得,就在這等會兒錢靜得了,總不能穿著這褲子去擠公交吧。
就是我體寒,每次來例假都疼得不行,臉白頭暈惡心嘔吐,在我身上是齊全了。
醫院走廊不比病房裏,病房裏有空調,走廊裏的暖氣早停了,清冷清冷的。我從早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在錢靜門口等了一會兒,沒多久,小臉就漸漸沒了血色,捂著肚子滑著牆壁無力的蹲坐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我呼吸不暢,惡心,聽和我說話的聲音是個低沉好聽的男音,視線觸及到的是一雙嶄新鋥亮的皮鞋。張了張嘴,卻發出了個微弱的聲音,“不用。”
我的語氣裏,帶了種逞強一樣的倔強。
那男人眉眼微垂,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再轉身打量了一番似乎隨時都會暈倒的我,下一刻,不由分說的彎腰將我抱了起來,自言自語般歎道,“當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