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時政府的這一決定引起全國和全球恐慌。世界各地紛紛發出緊急禁銷令。這場風波乍起,就使比利時養老金和衛生大臣科拉和農業大臣平克斯滕相繼辭職。此後不久,該國聯合政府在大選中慘遭敗北,首相德阿納也不得不提出辭呈,平時在大多數國家裏聞所未聞的化合物二惡英,因其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了罪魁禍首的角色,而在一夜之間成了千夫所指的“明星”。
罪魁禍首二惡英
所謂二惡英,人們通常所說的二惡英是指多氯二苯並二惡英和多氯二苯並呋喃的統稱。它共有210個同族體,其中前者75種,後者135種。其毒性與氯原子取代的位置密切相關,隻有在那些2、3、7、8四個共平麵取代位置均有氯原子的17個二惡英同族體是有毒的,其中2,3,7,8被公認為毒性最強,相當於人們常見的劇毒化合物氰化鉀的50~100倍。更為嚴重的是它的強致癌性,其致肝癌劑量低達每千克體重10鈉克。除致癌之外,它還具有生殖毒性、內分泌毒性和免疫毒性效應。1997年,世界衛生組織國際癌症研究中心將其在致癌物名單中的地位由二級致癌物提升到一級致癌物。1998年,世界衛生組織也從先前規定的已經極低的人體每日容許攝人量每千克體重10皮克減到了1~4皮克。
二惡英有兩個顯著的特點,一是化學穩定性強,在環境中持續存在,被稱為持續性有機汙染物,二是高親脂性或脂溶性。這兩個特性導致這種汙染物容易通過食物鏈富集於動物和人的脂肪和乳汁中,一旦進人動物和人體又較難以排出。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雖然二惡英的毒性很強,但它不像氰化鉀等劇毒品有成品生產和出售,而是在某些化學過程中產生的副產物。人類很難在短時間內接觸到大劑量的二惡英,因此,導致急性中毒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二惡英是某些工業過程和化學反應的副產物,其主要來源有垃圾堆放物、造二廠漂白廢液、廢金屬回收、鋼鐵冶煉、催化劑高溫氯氣活化以及各種廢棄物的焚燒等。其中工業廢棄物、垃圾、醫院廢棄物的焚燒過程產生二惡英問題最受關注。
賺黑心錢沒有好下場
1999年6月22日,比利時警方表示,他們已經追查出毒雞事件的真凶。經過化驗分析,專門向生產動物飼料的有關廠家提供原料的福格拉公司是二惡英汙染的根源。
福格拉公司以收集家畜肥油和廢植物油為主,然後將其提供給油脂加工廠,油脂加工後,再出售給飼料公司生產禽畜飼料。調查人員在福格拉公司送檢的廢油樣品中發現了超量二惡英,指控福格拉公司未對裝載廢油的油罐進行檢查,以致讓某些人在原本裝廢植物油的一些油罐裏注入了大量廢機油,與動物油、廢植物油混合加熱產生了有害物質。比利時官方公布的數字表明,比利時全國共有1400家飼養場使用了受到二惡英汙染的飼料。
輿論認為,福格拉公司隻不過是撞上槍口的倒黴蛋。在一係列食品衛生事件的背後,日趨激烈的市場競爭和一些生產廠家為降低成本對產品質量的忽略才是元凶。他們有的使用廉價原料,有的違反規定使用禁用品喂養家禽、家畜。表麵上消費者從商品價格的下降中受益,實際上卻以健康甚至生命為代價。
二惡英毒雞事件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已給比利時帶來了巨大的政治影響和經濟損失。除了引發了比利時一場政治危機,打破了該國維持多年的政治格局外,還使比利時蒙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據比利時有關方麵的最新統計,到1999年7月,損失已高達25億歐元(1歐元約合1.03美元),這還不包括等待宰殺銷毀的850萬隻受汙染肉雞和蛋雞將帶來的損失。比利時經濟界人士預測,由於毒雞事件的影響,1999年比利時經濟增長2%的計劃將落空。
毒雞事件損害了比利時的國際形象。事件發生後,歐盟其他成員國立即采取緊急行動,中止進口一切比利時生產的肉類食品。與此同時,歐盟委員會不僅接連對比利時發表措辭激烈的批評,而且還作出一係列製裁比利時的決定。歐盟委員會1999年6月20日還決定,準備以隱瞞事件真相、不及時向成員國通報情況的罪名在歐洲法院控告比利時。
毒雞事件也在世界其他地方引起強烈反應。非洲一些國家宣布停止進口比利時的肉雞和禽蛋製品。亞洲的日本、韓國、新加坡等歐洲奶製品和肉蛋製品進口大戶也聞風而動,將比利時的有關商品拒於門外,同時撤下已上商店貨架的相關食品。
目前,毒雞事件的真相雖然已經基本查清,但其後遺症卻非一朝一夕所能根除。它給消費者造成的心理影響將難以消除,並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影響比利時經濟的增長。
瘋牛病到毒雞
在頗為重視食品衛生的歐洲國家,為什麼連續發生瘋牛病和毒雞等食品風波呢?
不少專家認為,歐盟和歐盟成員國政府兩個層次的食品衛生監管係統的協調還存在問題。自1996年英國爆發瘋牛病之後,歐盟大大加強了食品衛生監管,采取了一係列應對措施。但是,其成員國政府由於考慮執政黨和本國利益,往往難以保證在汙染初始時及時公開,果斷處理。另外,在商業利益驅使下,個別廠商不顧科學規律。盡管不少專家提醒這樣做可能會產生對有機體有害的物質,但在商業利益的驅使下,業主們對專家們的忠告置若罔聞,結果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