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5點接車,在火車站等了會,沒有生意。就沿黃河路向西行。走出二百米,路邊一男子揚手攔車。這名男子三十多歲,身軀高大,神態冷峻,麵容肅酷,眼波凜然,不怒自威。看樣子是個當官的。上得車來,說了聲:西苑小區。我就駕車
向西一路疾走。
行不多遠,那人忽然問我,三門峽的的士現在起步多少錢。我說,六塊,去年冬
天漲起來的。他微笑道,當年我當兵走時,還是三塊起步,這一晃呀,十多年就過
去了。又問我,師傅哪裏人?我說陝縣xx鄉。乘客的聲音便柔和起來:哎呀,老
鄉呀,我也是xx的,街上的,景家的。我說,我西營的,街上景家我也有同學。景清福。他又是一聲哎呀,道,那是我沒出五服的堂哥,現在開發區修理
摩托車。我在你們村也有不少同學呢。高多全,認識吧。我說,我們一個隊的。不
過他比我小,我和他大哥同齡,他是老三。那人道:我和高多全是xx鄉中三年初中同學,也十多年不見了。
他一說高多全,我便猛然想起了這個人。當年這人是個極其聰明的男人,個子不高
,智商卻足夠用,在村裏打麻將幾乎場場贏,他的老婆也是他自談的,他的初中同
學。後來,他學會了殺豬,就帶著老婆住在了市裏,在和平市場殺豬賣肉,是村裏
最早富起來的人。後來不知怎麼又迷上了鬥地主,不長時間就輸光了家產,還欠下
了巨額外債。老婆也不和他過了,就丟下了年幼的女兒離婚改嫁了。債主盈門,他
在三門峽也呆不下去了,就把女兒丟給了父母,獨自一個遠去新疆打拚了。這一走
,差不多十年過去了,再沒回過家,連女兒也沒見過,不知現在混的咋樣了。
我說:他離婚了,去新疆了,我也有十年沒見他了。
乘客說:我倆初中關係很好,他經常去我家玩,和我家裏人都很熟識。後來我高中
畢業後,當兵去了北京,再後來考上了軍校,現在在北京總參當了個少校參謀。高
多全這個人呀,很令我失望。那一年,他找到我家。那會兒我還在石家莊上軍校。
他對我父母說,是來收豬的,手頭錢花完了,希望我父母把家裏的一頭豬先給他,
他隔一天就會送錢來。父母看是我的同學,相信了他,叫他把豬拉趣走了。這一走
,十多年了,再沒有打過照麵。把老人給騙得。一千多塊呢。後來父母打電話給我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錢沒有多少,隻是讓人寒心,人品太差了。
我想,人品的好壞,是否就能決定一個人一生的走向?當一個人,為了錢,不擇
手段,到處坑蒙拐騙,直至債台高築眾叛親離,成了過街老鼠無法立足,最終隻能
遠赴他鄉離群索居,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車到西苑小區,打表13塊,我的少校老鄉說聲謝謝,丟下張二十麵值的鈔票,不
等我找零就快步離去了。